“不,不,不。我…我说,就在这里说。”
梁新月是那种越遇到事情脑子里会越冷静的人,开始的慌乱后,她也整理出来了点头绪。
“其实,那天和任局他们说起修水渠的事的时候,也是一时想到的这个事,整个想法,都还不算完善。只是…只是一种突然的想法。”
先给自己要说的东西做一个小小的铺垫,梁新月想了想说道:
“当时,任局他们在说,让民工出力,县里是有计划要帮着建一个水渠起来的,所以,希望各村各镇,有力出力,有石头的出石头。这样就能把水渠建起来。”
“可是县里要建的,只是一条主渠,要分到各乡镇去,要分到各村去,还得修很多支渠。而县里的钱是有限的,不能投入到这些地方了。”
“西槐县的百姓大多还是比较穷的,家里吃饭都成问题,可能出一两个劳动力还行,但劳动力干了活也是要吃饭的。”
“各村建渠还是要石头,水泥这些,修主渠让有石头的贡献石头,有水泥的贡献水泥,那修支渠呢?”
“我们算了一下,整个主水渠和支水渠修下来,支水渠的长度是主水渠的四倍还多一些。这出石头的这个村,你们算算,要出多少石头?估计,一座石头山都得抹平了。”
“要把山抹平,得有多少劳动力?抹平之后呢?这山表面还是有泥的,还是可以种地的,抹平后,说不定这个队生生的就少了好多耕地。以后的年头,这个队的人吃什么?”
“所以,我认为,要用石头,得用钱买。”
“在这里,我有个小小的想法,大家看看对不对,这就像我一个动物界的食物链一样,这是我们人的生存的链接。”
“老虎吃羊,羊吃草。但是,这世上的老虎就没有羊多,要是把羊都吃完了,老虎难道吃草吗?”
“所以,我们要用劳动力做事,我们就得给劳动力报酬。就拿我来说,如果我去修水渠,给我一天一块钱的报酬,我家里的孩子们吃的东西可能用去了五毛钱,我还有五毛钱可以存起来,明天吃。”
“而当我连着修了一个月水渠后,我手上存着的钱就十五块了,十五块能干啥?到月底我就可以想到,我可以买下个月吃的粮,还可以给孩子买块布,还可以让孩子们吃一次肉。”
“我买粮,那粮食就从粮站卖出来了,我只是一个人,如果开修水渠,像我一样的百姓,是千百或是说上万个。我一个人买十斤,说不定这千个人就能买万斤。粮站的粮卖出去了,粮站这边的钱也周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