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子上方到床下,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不知名的力量贯穿了一般。

鲜血从洞口中溢出,但是只染红了贯穿口周围的一圈。

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下任何生物都应该死透了才对,然而,眼前那个本该是尸体的人形轮廓,缺伴随着外面的嘶吼声不断抽搐着。

像是一具随时都有可能醒来的僵尸。

屋子里面伴随着阵阵臭味,那是什么东西腐烂生蛆之后的恶臭,带着水果腐化后的微甜和人类排泄物、腐烂物的恶臭在屋子里面飘荡。

哪怕这里不是人能呆着的地方,但是这群人依然自愿被封锁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

因为他们知道,出去就意味着未知,哪怕那扇门后面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栋诡异的宾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或只是在床上睡着觉,或者只是在宇宙战舰上作业,等到视角一切换,就抵达了这里。

原本对于危险,所有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怀疑,以为自己只是意外出现在这个世界,或者这里只是一场梦,但是当他们亲眼看到一个同伴在黑夜中走出了房间,然后被高高举起,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传来了大口咀嚼和吞咽声,第二天出现在门口的残肢让他们再也没有踏出房门的勇气。

黑暗的另一面是未知的,那里隐藏着某种可怕的存在和意志,等待着愚昧的人们进入祂们的口袋中,然后予取予求。

灯光下,放眼望去,一眼看不出来躲在黑暗中的有几个人,瑟瑟发抖。

虽然光线很暗淡,但是对于屋子里面的人而言,这微不足道的光芒无异于最后的救命稻草。

黑暗是那些未知存在的养料、媒介,只要有影子的地方,就能感受到那些东西的视线。

于是他们只敢将自己藏身于光的笼罩之中然后期待着黎明的到来。

灯光煤油的,与外面那些用电的不同,这东西不会受到电的辖制。

距离黎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具体有多长……大家已经忘记了什么时候太阳才会升起,每一秒真的比一分钟还要漫长,时间似乎在这里出现了bug。

宾馆的走廊外,一到夜晚就会陷入彻底的黑暗中,那是那些东西的狂欢,像是在肆意嘲笑人类文明的火花一般,将其肆意揉搓成祂们所喜欢的样子,却偏偏给人类留下了一些喘息的生存空间。

也只有这样的生存空间而已。

闻阙已经不记得自己呆了多久,在腐烂发霉的气味中浸泡着,如果脑子一直停留在这片肮脏之中,也许自己就真的没救了吧?

所以,他会在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开始胡思乱想。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他原本只是躺在床上看手机戴着耳机网抑云罢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在这样一个满是怪异的世界中,

异世界穿越这样的热血题材,在自己的亲身经历下变成了一个怪诞不羁的疯狂世界。

他曾经亲眼见过,一张将人吞噬的大口,以及墙壁上那漩涡状的图案缓缓爬起,变成了一头全身漆黑的怪物。

直到现在,他的眼角依然保留着作为见证的血丝。

在直视那些东西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内部似乎长起了一个包,一阵阵的疼痛伴随着动脉的跳动传入了神经进入了脑海,在眼花缭乱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怪物,就躲在黑暗中,等着自己的恐惧将想象补全。

这样,那怪物似乎就能从他意识的拼图中破门而出,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

所以,闻阙只能强迫自己去胡思乱想,用各种各样的景象,去逃避脑海中那个幻想。

想到这里,闻阙看向了躲在周围那些瑟瑟发抖的人。

其中躲在角落里,拿着粗制滥造的红木十字架,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的人,闻阙看得出来,那是典型西方人的外貌,而且从那一身粗布肮脏麻衣和从未搭理的胡须以及手上的老茧能看得出,这是一位来自中世纪的西方贫农……

椅子上坐着一个眉头紧锁的青年,身上的衣服散发着银白色的光,像是电流在流动,这也是一屋子人中闻诠唯一一个有过对话的人。

一个来自未来的宇宙移民。

只可惜,一身的高科技装备,到了这里没有丝毫用武之地。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恍然间让人以为这里并非是陆地而是深渊。

来自四面八方或远或近的生物,隔绝了白天的灵动和生气,变得犹如鬼域的访客一般,隔着千里之外的水声或是鸣叫,或是咆哮着。

外面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所有人都无从得知。

这栋宾馆很神奇,他们能够凭空出现在这里,也能进来,但是偏偏无法出去,甚至无法对宾馆内的任何物品作出改变。

包括那个服务生,每当他们凑上去尝试与服务生搭话的时候,那个服务生都如同石像一般,那也确实是石像,仿佛是被固定的人,任凭他们无论如何搭话甚至哀求都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