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萧然居然没有穿睡衣,这让她的皮肤看上去更加白皙,让我有点眼花。这点我倒是不觉得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睡觉习惯,就好比我自己一直喜欢裸睡,如果穿上点什么总感觉身体受到了束缚,会特别不舒服,说得好听点是习惯,说的不好听,就是一种癖好。

萧然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时候我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显得有点惊慌失措,双手一会上一会下,不知道遮挡哪里。我表情故作严肃一脸诚恳道:“该看的我真的都看到了。”萧然还是显得很窘迫,冷静下来才想到要回她自己的房间。我让她等等,说我马上就走,告诉她因为昨晚太晚了,回家太远不方便,所以就来你们客厅将就了一夜,叫了半天,小珍才开的门。我对萧然说了个并不高明的谎,但她没有拆穿我,可能是为了保全我作为男人的一点颜面。因为客厅的沙发上还摆放着不少毛绒玩具和碟片,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说出口了,只好硬着头皮把谎言继续到底。萧然朝我微微笑笑,点了点头,表示相信我。但从她的眼神里面,我读到了一丝轻蔑。顿时,我感觉自己的脸好烫,一向自认光明磊落的我,今天却对一个女生睁眼说了瞎话。我不知道自己是后悔,还是恼羞成怒,也许萧然并没有恶意,只是我自己太小心眼而已,但我还是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虚伪,认为其实没有必要去刻意隐瞒什么。我镇定地对萧然道:“昨晚我睡在小珍房间里,刚才是骗你的。”说完这句话,我一甩门,头也不回走了出去。我不知道萧然会是什么表情,也不想知道,更怕知道。我之所以告诉她实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看见她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没有任何反应。从这点来看,她应该不会再占据我的生活,也就在那一瞬间,我惊喜地发现,自己并不是完全用下半身在思考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我需要好好安静一下,她们也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而且肯定不会像我一样考试作弊,所以还是尽量少打扰她们的好。经常和小珍发发短信,暧昧的话说了几箩筐。至于萧然,就收到过她一条短信,让我好好对小珍。周末的时候,我会带着疯子一起去她们那里打打牙祭,每次都是我掌勺,他们的评价是烧菜水平一流,可惜事后留下的作案现场实在是惨不忍睹,至少要花掉她们半天时间努力清理。西哥依然花天酒地,过着飘浮不定的生活,我也不轻易打扰他的雅兴。

我和小珍说,等她们考试完了,我就搬到她那里去住,顺便给她们添置一些家具,但她没有同意,说要征求萧然和浩浩的意见。疯子说也要和我一起搬过去,我踹了他一脚,说卫生间里还有个晾衣架,正好挂着。疯子说我这人啥都好,就是重色轻友这个毛病得改。我突然想起那把藏刀还在疯子手里,我让他哪天带给我。他说他要收藏,二十年后想起自己现在做的孽,挥刀自宫正好用得上。既然他这么有诚意,我就免费赠送给他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如同手中的沙子慢慢溜走,越是想抓紧,反而越会漏得多。转眼已经到了她们考试的最后一天,正好是周末,加上我和小珍至少已有三周清心寡欲了,所以我心情尤其激动,恨不得立刻抱住她从头到尾亲个够。疯子早已死皮赖脸粘上我了,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说我是他黑暗中的指航灯。哪怕我上个厕所,他也跟着,保镖一样,搞得我几次尿不出来,实在吃不消。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估计她们考试完了,我和疯子雄纠纠气昂昂地叫了一辆车,直奔她们的住所。走到一半,我电话响了,是个外地号码,看了一下区号,西安。

电话通了,一声还记得我吗,生硬得不得了,我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西安出差时认识的那个日本女生——洋子。终究还是联系我了,等得我花儿都谢了。我说洋子你怎么这么久了才联系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洋子两个字犹如一针兴奋剂,让本来躺在后座上的疯子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争着往我手机边上凑,竖着两只招风耳,恨不得把我手机塞到耳朵里面听才过瘾。我以前和疯子说过在西安认识了一个日本女孩的事,当时他就哈喇子流了一地。疯子说中国足球走出国门期盼了那么多年,真还不如你小子的艳遇,随便西安出次差,走出国门就胜利在望了。

洋子说她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到上海了,到浦东一家工厂实习。后来我才知道,那家做衡器的工厂是她姑父开的。她在公司实习当翻译,因为是外籍员工,所以实习工资就接近8000元/月。同样担任翻译工作的中国正式员工才2500元/月,这种国籍歧视的做法,气得我直哆嗦。洋子不想住工厂宿舍,所以让我帮忙找一个家庭借住,主要是为了有个好环境练习中国话。她本想住到我家,但我告诉她我家里有个奶奶,思想比较传统,血压又有点高,对男女合租不一定接受得了,所以不太方便。不过我让她放心,我一定帮她找一家更好的。

我想到了西哥,他一个人在浦东租了房子,正好有一间空着。于是我告诉洋子,家庭比较难找,不过我有个铁哥们儿倒是有个住处,问她是否可以。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我说那行,咱们到时候上海见吧。

到了小珍她们门口,我们还没进门,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来嘻笑的吵闹声,看来小珍她们应该考得不错。开门的是小珍,现在的她看到我大方多了,不像以前,动不动小脸就红得像苹果似的,让我觉得还不太习惯。我说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看把你们几个丫头乐得。萧然和浩浩一起指着小珍说,今晚非让她请客不可。我插嘴道:“小珍请客,疯子买单,就这么定了吧,晚上我们一起去香港广场吃泰国菜,谁不点咖喱黄炒蟹我跟谁急!”小珍、萧然、浩浩三个热烈鼓掌表示同意,我怕疯子打退堂鼓,故意当众问他:“身上钱够吧?”疯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够,当然够!”边说边悄悄伸手在我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痛得我差点没喊娘,于是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今晚我还要开一瓶法国红酒。

这顿饭吃得好不热闹,旁边还有泰国乐队助兴,一顿干掉疯子一千二百元,看着他心疼的样子,我乐得不行。我突然想起萧然和浩浩吵着让小珍请客的事情,于是问她们究竟有什么喜事。原来小珍大三就要作为交换生去香港大学念书了,也就是说我和她还能在一起两个月。我感到很失落,心里感觉一下被什么掏空了,手中举着的红酒也没了兴致喝。我当时可能失态了,情绪特别低落,本来欢声笑语的我一下变得沉默起来。小珍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问我怎么啦,说又不是不回来,只是去那边念书,不想错过一个好机会。我不想因为我而搞得大家不欢而散,只有苦笑,最终将手中红酒一饮而尽。

回家的路上,他们故意让我和小珍一辆车。我喝得有点过了,脸烫得厉害,小珍不停地用手抚摸我的脸,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没好气地说:“你突然说走就走,我能舒服吗?这种事情怎么不早和我说?”小珍很认真地看着我,小声质问我道:“如果早告诉你,你那晚就不会那么对我吗?”我顿时哑口无言,轻轻将小珍抱在我怀里,任凭小珍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火热的胸膛上。小珍只要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没有亮红灯,她就铁定拿到了香港大学交换生的名额,这个要求对于她来说简直犹如探囊取物。随着车的颠簸,让我感到口干舌燥,冲动就在一念之间,我抱住小珍就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狂吻不已。我想把手伸进她的上衣里面,但被她死死扣住。出租车师傅好像有点分神,几次差点追尾。等红灯的时候,师傅回头看着我道:“小伙子,师傅年纪大,开个车不容易啊。”小珍噘着小嘴,两个眼珠转来转去地看着我,被师傅逗得一乐,破泣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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