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西哥会当面和阿丽翻脸的,骂她一句贱人,然后拂袖而去,但事实上西哥并没有这么做。阿丽醒来后,西哥还是把她带回了家里,只不过没有让我去买老母鸡和人参。我想西哥的做法是对的,哪怕阿丽机关算尽,毕竟她只是想和西哥在一起,那又何苦一定要把阿丽逼上绝路呢,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之一。
等阿丽睡去,我在西哥家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看到了这个一直上锁的抽屉,强烈的好奇心顿时如同潮水一样蔓延在我的脑海里。我走到门口伸出半个头,看到西哥一个人背对着我在客厅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电视,于是我又悄悄走回了西哥的卧室,站在衣柜面前,呆呆地看着这个上锁的抽屉。
我伸手暗自用力拉了一把,看来挺结实,估计要吃菠菜的大力水手帮忙才行。平时只知道吃韭菜能壮阳,现在这个时候才明白每天吃一斤也白搭,因为锁洞除了钥匙能开得开以外,其他东西是不行的。我正思忖动什么歪脑筋把抽屉弄开,客厅里的西哥就扯着嗓子喊开了:“阿抗,干吗呢,不会对她有想法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西哥这一嗓子,让我不得不又回到客厅,笑呵呵地道:“说什么呢,我到房间里找找看还有没有香烟。”西哥两个眼睛瞪得卵子一样望着我道:“茶几上这包不是香烟?”我笑道:“那就剩几根了,能够吗?”
回家的路上,小贵又发短消息给我,问我:“阿抗哥哥,睡觉了没有呢?”我回复道:“一辈子累死累活的命,十二点以前能平躺着就是一种幸福。”小贵道:“呵呵,没有白天和黑夜的生活。”我说:“是啊,人都这样,信心十足地想改变生活,可总不经意中就被生活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小贵打了个笑脸:“似乎蛮有哲理哦!”我说:“不然怎么骗无知懵懂的小妹妹?”小贵道:“哈哈,想骗我?”我说:“我可没那工夫,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小贵道:“你这样肯定不行,现在小妹妹都喜欢浪漫哦。”我说:“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浪漫的人。”
萧然和我不爱浪漫这点截然不同,她应该是比较小资的,虽然我不认同她这样,但也不反感。正因为这点,我一直很奇怪她为什么大二会和贾锋那个太监走在一起,提起往事怕她不开心,所以也一直没有直言不讳地问她。相比之下,小珍的平易近人反而让我觉得更加真实一些,犹如邻家小妹一样纯真可爱,也让我感到轻松。我不止一次地想这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她们两个是一个人,该多好。
萧然约我晚上去西餐厅一起过圣诞节,我本来不想去,但看到她迫切期望的眼神,我无法拒绝。疯子下午要和浩浩去压马路,去买那些把底价翻倍之后再打折的大出血商品。我笑笑道:“既然知道了还去买?”疯子道:“吴三桂为了美人江山都不要,我为了红颜知己买几件冤枉衣服又算个啥?”浩浩听疯子这么说,一旁乐得嘴巴都合不拢。我朝疯子伸出中指道:“我拿月薪的人不能和你拿年薪的比,早滚早回吧。”
我一个人闲着无聊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就等萧然剪完头发回来一起去吃晚饭。我本来要陪她去的,但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说到时候要给我个惊喜。我说难道准备学陈冲整个光头出来不成,人家那是为艺术牺牲,你这样为我牺牲可不值得。萧然莞而一笑,提着包就走了,回头说一定要让我呆家里乖乖地等她。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我正准备出门买香烟,口袋里“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座机,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里面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直接问我:“你是叶子的家属是吧?”
我心头一惊,忐忑不安道:“我是叶子家属。”“那就行了,赶快过来吧,转重症病房了。”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骤然间,我感到天旋地转,似乎有点站立不稳,一种不祥的预感犹如乌云一样笼罩在头顶,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顾一切冲出了房门,在来往车辆川流如梭的大街上,疯了一样招手拦车。
有句话说得好,爱情就像剥洋葱,总有一层会让人流泪。很少有人在爱情方面是一帆风顺的,多少都会遇到一些意外,当你寻寻觅觅良久终于认为找到了自己的红粉知己时,很多时候却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让人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的无奈。同样,生活就是一本书,总有一页会让人感动,那是因为生活总是喜欢无情地捉弄平凡生活着的芸芸众生。上苍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这是一句屁话,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不然叶子就不会这样了。
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谍,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从心电图来看,心脏的起博已经开始有规律地衰减。我也知道总归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突然,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萧然打电话给我,有点生气地问我道:“你又跑哪里去了?”我说:“我在医院看望一个老朋友。”萧然生气道:“我不管,今天是圣诞节,你说了要陪我一起吃圣诞大餐的!”此时此刻,我还哪里有什么心情吃圣诞大餐,所以不耐烦地对萧然道:“实在对不起,今天恐怕不行了,下次补偿你好吗?”萧然态度很坚决,对我道:“你这个人怎么老这样,尊重一下别人好不好?”我本来心里就烦,听到她这么说,更是来气,不由得加重了语气道:“我怎么感觉你和从前不一样了,总是以你的想法来约束我,不就是一个圣诞节吗,跟着洋鬼子瞎凑什么热闹?”萧然一副生硬的语气道:“我在西餐厅等你,不见不散。”说完,不容我解释就挂了电话,等我再打过去,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