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石阶一步步走上凉亭,此时的凉亭上只剩下莫逸风一人,只见他背对着她站着,面向远处的高山不知心中所想,月光倾洒在他身上散发着淡淡银光,他仿若谪仙般衣袂飘飘墨发飞扬,只一个背影就能灼煞人眼。
她本想将孩子放下后便离开,谁料她刚要俯身,莫云廉突然朝着莫逸风唤了一声:“父王。”
若影背脊猛然一僵,想要离开却为时已晚,只能抱着莫云廉僵硬在原地,也忘了将孩子放下。
莫逸风闻声蹙眉转身,可是当他看见是若影抱着莫云廉站在他面前时,他竟是呼吸一滞。
“影……”他下意识地想要唤她影儿,可是当他看清对面人的装扮时,又骤然止住了声音。
若影并没有听清他刚才唤他什么,抿了抿唇上前道:“端郡王要找靖王爷。”
她本以为莫逸风会立刻接过手将莫云廉抱过去,谁知道莫逸风只是一瞬不瞬地睨着她,沉默顷刻后问道:“孩子怎么在安大人处?”
若影下意识地紧蹙了娥眉道:“靖王爷在怀疑卑职?”没等莫逸风开口,她脸色一沉将孩子塞入他怀中道,“卑职不过是凑巧遇到了独自出现在园中的端郡王,若是靖王爷当真这么不放心,就该好生照顾着自己的儿子,不该让他这么小年纪独自在园中,若是有个好歹,可没人担当得起。”
若是换成是别人说这番话,莫逸风一定会治他的罪,可这个人偏偏是何若影长得十分相像的安无影,所以他在接过莫云廉后只是抿唇望着她。
若影看着莫逸风抱着莫云廉的慈父模样,心头钝痛不堪,指尖缓缓收紧直入掌心,让手心的疼痛忘记心头的锥痛,转而挤出一抹淡笑后道:“靖王爷如今夫妻和睦长子绕膝,当真是有福之人,可别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丢失了这份福气。”
说完,她不待他做出回应,便转身离开了凉亭。
也幸亏她现在是御前侍卫的身份,她的身后有玄帝,若是别的身份,恐怕是不敢说出方才的那番话。可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多番言语冒犯莫逸风都是有心不与她计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想起他之前对她说的话,问她要不要找他做靠山,如今想来倒真是一个好机会。
莫逸风看着若影远去的身影,因为她的话而使得他心头钝痛。
缓缓放下莫云廉,转眸看向夜空,那一颗闪烁的星星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定是她在看着他,问他为何不帮她报仇,又或者她到现在都没有原谅他。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那颗星星变成了她的眼泪,在那段绝望的日子里,她受着比死还难受的折磨,最终离开了人世。
其实,他早就丢失了那份福气,此生怕是再难寻回了。
若影在回去的路上心思沉沉,最终还是唤作一声长叹,她又冲动了一次。每一次想要在莫逸风跟前保持冷静,可是最后总是会爆发,恨不得将三年前的怨气对其一阵发泄,又恨不得将他一剑杀之。
紧了紧指尖垂眸望去,看着手中的玄冰剑,她再次迷茫了。
他为何要将玄帝赐给他的玄冰剑给她?
当初她以为是他借此剑为难她,可是后来发现并不是,而后她以为这剑是借给她的,可是当她要归还时他又说是送她的,她不愿接受,他却执意要送给她,还说若是她觉得无功不受禄,今后他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时候让她尽力而为。
他是堂堂靖王爷,能有什么需要她一个御前侍卫帮忙的?
抿唇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愿为此事劳神。
就在这时,她见不远处的两道身影穿梭在放在的园子中,看来还在试图不在莫逸风知道的情况下找到莫云廉。
若影原本想要绕开她们朝另一处走去,可是脑海突然一转,她勾唇淡然一笑,转身朝着她们二人走了过去。
柳毓璃见怎么都找不到孩子,方才的讥笑也渐渐消失了,转而便是愤怒地警告:“若是孩子有什么不测,我会让你陪葬!”
阚静柔已经急得满头是汗,再听着柳毓璃的咒骂,更是焦躁不安:“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你来这里胡搅蛮缠,孩子也不至于会不见踪影。”
“你居然怪起我来了!要不是你盯着我的孩子不放,不要脸地想要利用我的孩子嫁给三
爷,孩子会不见吗?”
就在她们吵得不可开交时,柳毓璃突然间止住了争吵,整张脸惊恐到了极致,指着阚静柔身后颤抖着唇角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见鬼啦?”阚静柔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也不管她发什么神经,径直从越过她朝前走去。
三岁的小孩能跑到哪里去?想必是还没走远。她必须要在莫逸风发现前找到孩子才行,否则怕是莫逸风以后都不会相信她了,说不定还会误会她是故意的。
思及此,她浑身一颤,急忙加快了脚步。
谁知就在她刚跨出几步之时,柳毓璃突然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朝着一个地方惊恐地说着胡话:“你……不是我害你的,是她……是文硕郡主,是阚静柔,是她害死你的,一切都是她的主意,不是我!你要找人偿命就找她,不关我的事……”
阚静柔脸色青白交加,警惕地顺着柳毓璃的视线望去,可是哪有什么人影,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再看瘫软在地的柳毓璃,她顿时怒火上涌。
“你胡说什么!给我闭嘴!”她转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见周围没有任何人经过,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让人知晓了她们二人对若影的所作所为,莫逸风又岂会饶了她们。
听到阚静柔的怒喝,柳毓璃恍然回过神,再看方才的方向,哪里还有若影的影子。
“我刚才……我刚才看见她了……”柳毓璃抓住阚静柔的衣袖指着一个假山道。
“我看你真该去让御医给你瞧瞧,别每天神经兮兮的。”阚静柔嫌弃地拨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拧了拧眉回头警告道,“你给我记住,以后不要把所有脏水往我身上泼,若是我有什么事,你也休想逃脱。靖王侧妃是抱病而殁,你不要信口雌黄。”
说完,她气恼地拂袖而去,还真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人。
随着阚静柔的离开,柳毓璃越发觉得这个地方阴森森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一阵凉风袭来,她急忙连滚带爬地逃开了此处。
若影在她们离开后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她的眸色越发寒凉。
刚才柳毓璃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却是糊涂了,柳毓璃说一切都是阚静柔的主意,是阚静柔害死了她?
想了想,或许是柳毓璃不舍得她去找莫逸风报仇,又想着要除去阚静柔,所以才说了方才那番胡话吧。
然而阚静柔和柳毓璃似乎早就狼狈为奸了,但是现在似乎是因为莫逸风而不和了,但又因为莫逸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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