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倒是想,可我觉得我们这么做不好。”
“得罪了就得罪了,反正今天过去,咱们就可能离开了,那个人那天说,他在大乾吃到的新鲜羊肉,用清水一涮,便是顶尖的美味,只是出来公干,再也没吃到过,这啥意思你不明白?”
“啥?他让我们来余小哥这偷那头羊么?”
“没有。”面目狰狞的汉子冷笑一声:“你懂个什么,余小哥跟我们一起被抓,就他没中邪法,他养的那头羊,八成也是人变的,不是人变的,他一直养着干什么?”
“呃,我听不明白了。”
“整个村子里,还活着的羊,就那一头了,那个大乾来的人,这两天明里暗里的暗示我们好几次,生怕我们听不懂,这几天也是拐弯抹角的问这问那的,他真当我们见识少就傻啊,他就是在找什么人,现在没找到,想看看余小哥的那头羊是不是。”
“他说可以带我们走么?”
“没说,但你赌不赌,赌了有机会离开,去大乾,不赌就一辈子在这挖矿,哪天死在矿井里。”狰狞的汉子面色愈发狰狞,跟一个赌红颜的赌徒似的,一丝可能都不愿意放过。
“我……”
“你不跟我来,我自己去!”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眼看对方走远,黄脸汉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脚,追了上去。
二人来到余子清的地窝,钻进去一看,就见老羊双蹄蜷缩在腹下,静静的趴在干草堆里,微微睁开双眼,长方形的瞳孔,倒映出来人。
那狰狞汉子一看到老羊,嘿嘿一笑,拿出一条腰带绳子,小心翼翼的套在老羊的脖子上,一副生怕伤到老羊的样子,一边做一边嘴里还自顾自的念叨。
“嘿,我们哥俩,是死的凄惨,还是一飞冲天,去吃香喝辣,就全仰仗你了,那位安将军,要是找的是你,你就不用在这里受苦了,我哥俩这是不得已,您可千万别介意。”
俩人牵着老羊,走出地窝,溜着山脚边,一路来到人群聚集的地方。
而安悦,就在这里跟一群人不知道聊什么,聊的特别开心,当他看到那俩兄弟,牵着一头老羊走来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远处,还在烹饪的余子清,不时的抬头扫一眼,看到安悦一直在,就继续炒菜,可是这一次,再次抬头扫一眼的时候,就见到俩瘪犊子,牵着老羊来了场地。
余子清身体一僵,像是大冬天的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麻了,万千思绪,如同山崩海啸,冲击他的理智。
千算万算,引导对方,让安悦扫了一大圈,放弃在这里继续寻找,万万没想到,还真有瘪犊子多嘴,告诉了安悦,他那还有一头羊。
而安悦恐怕也是想起来了几天,都没见到过老羊,起了一丝疑心,偏偏他不动声色了两天,直到临走的时候,才忽然让人动手。
哪怕只是一头羊,也要去亲自确认一遍。
如此,不是他要找的,那也不算翻脸,顶多算是小插曲,不影响后面的交易,也不影响其他。
若是的话,就不一定了……
“二杆子,我日你大爷,你敢动老子的羊!”
余子清一个愣神,立刻一声暴喝,直接丢下手中的锅铲,拎起旁边的斩骨刀,便向着那边冲了过去。
喧闹的人群微微一怔,都看了那俩兄弟牵着老羊。
里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也变得锐利,他看了看一旁的二憨,轻声道。
“那个姓安的只要敢动手,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打死他。”
“好嘞,阿爷。”二憨憨笑一声,一捏拳头,骨头一阵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