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送沈照熹回府,杜承月都有些没回神,看向她时,面上多了些局促和不自在。
离开前,他将身上的玉佩取下,郑重放在沈照熹手里,把她的手合上,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沈照熹摊开手心,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这算不算定情信物?
杜承月回到府中。
他看着厅堂的莫寒,温声唤道:“莫叔。”
莫寒看了他一眼,视线最终落在他的腰上,脸色微变:“你的玉佩呢?”
杜承月一直挂在腰间的玉佩,是他的义妹苏贵妃在临终前命人所制,这些年他都不离身。
“送人了。”杜承月并未说谎。
莫寒拧眉,却没多问,只是说一句,“你只需要安安稳稳等到去封地,天高皇帝远,随你自己意愿生活。”
这个节骨眼,他不希望生变故。
杜承月:“嗯。”
他既然答应下来,便一定会带沈照熹走。
杜承月不愿多说,莫寒也没多问,张嬷嬷端着药进来时,莫寒甩手就走了。
他一看这药就来气,待在京城就是受气!
杜承月把药一饮而尽,转身也回了房间。
当天夜里,杜承月在床上辗转难眠,怀中好像还残留着她的香味,那软若无骨的娇小身躯——
杜承月深吸了一口气,双眸睁开。
他一个人孤独太久,深陷于皇权的争斗之中,苏家的败落自然是当今天子的手笔,而对方自然不会把他列入太子备选。
扶持杜奕,又让沈家与其他几股势力相互制衡,这才是当今天子想看到的场景。
他活得小心翼翼,无悲无喜,拖着病弱的身躯,和沈照熹一样,他也想远离京城。
直至天边泛起白光,杜承月入眠。
睡梦中,身着青色襦裙的娇俏少女冲他盈盈一笑,声线甜软,冲着他唤了一声:“六哥哥。”
杜承月心跳不由他,正在加速跳动。
九月初。
沈照熹进了趟宫中,沈皇后见她气色不错,心下的一口气也放下了,拉着她便坐下来,咬着牙道:“若不是你落了湖,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本宫是没料到她们如此奸诈。”
“姑母,事情都过去了。”沈照熹扯了扯唇角,不愿提及,让采香拿来了蒸糕。
沈老太太今日病情有些好转,便做了蒸糕让她送进宫门给沈皇后。
沈皇后并没有太大兴趣,对沈照熹又道:“淑妃和那杜雨微近段时日闹死闹活,等过段时日——”
“皇后娘娘,太子来了。”王嬷嬷走进来,沈皇后将后半句话咽回去。
杜奕走进来,沈照熹俯身行礼,他上前虚扶了她:“熹儿不必多礼。”
沈皇后见太子如此,无意又说了沈照熹生病消瘦的事情。
沈照熹为何会生病?是谁陷害,陷害的目的是什么?
杜奕握着茶水的手指收紧,在与沈照熹一同出锦秀宫时,态度比以往热络温柔。
“我明日下朝再来和熹儿妹妹下棋。”杜奕停下脚步,对沈照熹出言。
他想趁这段时日与沈照熹多见几次,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