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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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林嬷嬷苦恼着,就连贾敏的贴身嬷嬷也头疼着。

王嬷嬷低声劝着贾敏,“太太,贾大老爷得圣上亲封荣国公,是喜事。太太该高兴才是。”

她知道太太对贾大老爷有心结,可再怎么说都是自个兄长,贾大老爷好,便是太太的娘家好,太太的娘家好,太太在林家里也能好过一些。

虽然老爷一直十分尊重太太,但没孩子的女人终究是腰杆不直啊,要是再没贾大老爷给太太撑腰,难不成真靠着一事无成的贾二老爷还是被圣上斥责不慈的老太太吗?

可偏偏太太就是想不开,以往兄妹俩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可如今贾大老爷的身份不比以往,太太可不能再拿冷脸对着贾大老爷了。

“高兴!?”贾敏轻咳了几声,因卧床多年而发黄的脸上满是冷意,“一个不孝之人一时得意,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大哥得了圣上恩封荣国公固然是喜事,但一想到饱受恶名的老太太,她就完全高兴不起来,可怜老太太养了大哥一把,临老却被大哥给害得名声尽毁,叫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能欢喜得起来呢。

贾敏抹了抹泪,“可怜老太太的诰命都没了,又名声尽毁,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一提到老太太,王嬷嬷顿时不说话了,按她说老太太的不慈之名还真没有半点水份。

莫说当年老太太为了爵位,陷害原配子一事证据确凿,那判决还是圣上亲判的;再则,她也是荣国府里出来的老人了,老太太当年是怎么待贾大老爷的,她都看在眼里,要说老太太没那心思,连她都不信。

贾大老爷当年状告继母一事虽然狠了点,但在她看来,贾大老爷也是被老太太逼的,这才来了个鱼死网破,贾大老爷要是不拼一把,难不成当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家子被老太太给逼死吗?

可这种事情,她一个仆妇还真没法子劝,她心知自家太太在这事上钻了牛角尖,只能变着法儿委婉道:“我知道太太为老太太抱不平,可太太也得为老爷想想,老爷在扬州着实不易,要是再没了荣国府帮衬着,老爷怎么从那群牛鬼蛇神里脱身。”

王嬷嬷跟着贾敏久了,对于外头的事也略懂一二,乍看之下,老爷贵为巡盐御史,似乎是风光缹限,但事实上这风光好如烈火烹油一般,危险的很。

林家子嗣不丰,也没几门用得上的亲戚,出了事也无人能搭把手,要是再没了荣国府这门亲,老爷说不得得把命搭在这混水里了。

一提到自个的夫君,贾敏顿时沉默了,丈夫的不易她也是瞧在眼里,巡盐御史看似天子近臣才能做的美差,但细算一下,历代巡盐御史有那一个是全身而退的,倘若可以,她也不想夫君淌这一场混水,偏生她娘家不给力,全然帮不上忙。

贾敏抹泪道:“要是老太太还在荣国府里,断不会让夫君落到如此地步。”

想到此处,贾敏忍不住怨道:“大哥太不顾兄妹之情了。”

王嬷嬷听的都想翻白眼了,老爷被外放的时候,贾大老爷正因为状告继母,犯了不孝之罪,自个被流放到广州呢,都自顾不暇了,那还顾得上这头,只能说太太虽然聪慧,但再聪慧的人儿心都是偏的,一提到老太太和贾二老爷,这心就全偏了。

王嬷嬷劝道:“太太,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如今贾大老爷势大,怎么也不好给老爷添乱啊。”

贾敏咬了咬下唇,不语。

瞧出贾敏有几分回转之意,王嬷嬷又连忙道:“太太想一想元大姑娘,眼下元大姑娘的前程正好呢,要是闹出了什么,元大姑娘的前程可就完了啊。”

无论是当年老太太谋害前头的元配嫡子,还是贾大老爷不敬继母,全都是见不得人的丑事,要是让人翻了出来,难免会影响到元大姑娘,眼下元大姑娘正要选秀,正是最重要的时候,可不能误了元大姑娘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