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而,元衿想起那年高中公告栏前的背影,高大帅气,长腿细腰,害得她忍不住出手去要电话。
“算了,排十名以内吧。”
“第一个不行吗?”
“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把前面九个告诉我,我去把他们赶走。”
“你脸皮变厚了!鄢少爷!”
舜安彦笑开了花,元衿看不得他嘚瑟,张开掌心把他的脸拍开。
可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脸。
大报恩寺琉璃塔院门中央,白衣的巴拜特穆尔站在台阶之上,无波无澜地看着笑闹成一团的元衿和舜安彦。
元衿立时收起了笑容,舜安彦察觉异样回头,立即也屏息凝神不复松弛的神态。
“郡王大人。”
舜安彦知道自己虚伪,但他立刻按照朝廷法度要给巴拜特穆尔行大礼。
巴拜特穆尔抬手,“佟少爷,不用了,你并不愿意,我也并不需要。”
他下了两级台阶又停住,与他们遥遥十几步的距离,并不远,但又生出咫尺天涯的感觉。
在这一刻,元衿终究是发现,五公主元衿早已不是十岁的时候了。
“我早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一样,在福君庙,你们说的话,我总是听不懂。”
“你听过吗?”元衿问。
巴拜特穆尔朝天笑了笑,“公主要什么时候才敢承认,巴拜特穆尔并非一个简单的巴拜特穆尔呢?”
元衿抿唇静静地盯着巴拜特穆尔,岁月似乎没有对他造成过影响,他出现在上书房那天的淡然、俊逸没有因大漠的风沙而被磨去分毫。
可岁月不改的,只有容貌。
“巴拜特穆尔,你早日回漠北吧,等我成婚后,我会请求去安北将军台看望我四姐。”
“然后呢?”他问。
“王漠之归化,边疆之宁静,朝域之拓展,都是国朝不得不做的事。”
“不得不吗?”
巴拜特穆尔垂头摇了摇,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首来,脚下前移三步,往舜安彦门面袭去。
舜安彦前世今生何等伸手,扣腕反手劈刀卡脖,一气呵成,就在要用匕首抵住巴拜特穆尔的脖子制服他的那刻,巴拜特穆尔突然手肘格挡,屈膝攻击舜安彦的下盘。
惊慌闪过舜安彦的眼底,“你怎么会的?”
“匕首格斗与解法,你自己画的,不记得了吗?”
元衿猛然想起,是舜安彦离开京城去巴黎那年留给她的生日礼物,曾经的血红袈裟与白麻衣襟盖住了一棵两尺高的小树和礼物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