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确有能力,也正因太有能力,所以不能继续留在港口黑手党。
本来织田作之助是夏目漱石为武装侦探社准备的成员,但之前为武装侦探社筹谋异能开业许可证已经花费了夏目漱石太多人脉,在反对党的监视下,夏目漱石无法明目张胆为森鸥外开后门。
因此才需要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森鸥外曾在军部待过,也听说过纪德,更知道对方带领的部队在战争结束后被迫背上黑锅四处流亡,成为了很多国家长在心里的刺。
那些国家并不是没有消灭纪德他们的能力,却不愿意出手,也不能出手,因为一旦出手,万一什么时候纪德他们被翻案,就很容易把问题上升到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层面,到时候官方再被反咬一口就很难看了。
但如果是组织和组织之间的争斗,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了。
这也成了异能特务科支付代价让港口黑手党出手的合理原因。
mimic的特殊性,让其成为了港口黑手党从官方获取异能开业许可证最佳的选择。
但纪德异能的特殊,也导致如果港口黑手党要想在保留绝大部分实力的情况下解决mimic,织田作之助就必须牺牲。
因此并不是森鸥外为了逼走太宰治才选择牺牲织田作之助,而是织田作之助的牺牲顺便可以逼走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的牺牲是必然。
太宰治的眼睛里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面对这被刻意安排的命运,他在愤怒。
而森鸥外说:“太宰君是我引以为傲的弟子,你应当理解这一切。”
理解这么做的必要性。
太宰治冷冷地和森鸥外对视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准备离去。
门口的守卫想要阻拦,而森鸥外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看着太宰治离去的背影,森鸥外心想,从此时起,这个自己培养长大的孩子到底要和他渐行渐远了。
森鸥外从桌前站起来,透过落地窗望向窗外的城市。
在这座大厦的顶层往下望去,偌大的城市犹如棋盘,而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宛若蝼蚁。
他站在窗边沉思了许久,直到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森鸥外有些意外。
“森先生。”太宰治的声音在孩童们吵闹的背景音中传来。
孩子?
森鸥外皱起眉头。
太宰治身边怎么会有孩子?
少年微微失真的声音带着隐约的笑意。他说:“她说世界上没有最优解,只有令某些人满意的解。而她曾以身作则教给我,人是可以找到让自己满意的解的。”
“森先生,我的老师并非只有您一个人。”
森鸥外的瞳孔在一瞬间扩大。
电话被挂断,忙音在耳边仿佛心跳般迅速跳动。
森鸥外低头沉默片刻,发出了如同笑声一般的叹息。
“茉莉啊。”
你似乎又赢了。
·
夕阳的余晖下,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双向奔赴,而太宰治站在一旁,微笑着按下了口袋中的遥控按钮。
在城市的角落,巨大的爆破声中,昏迷中的灰色幽灵们迎来了永眠。
mimic成为了历史,只要明面上没有官方插手,就不会有人再去追究他们到底是死于某组织底层人员的枪下,还是因为官方研制出的迷药导致他们死于爆炸。
织田作之助作为夏目漱石为武装侦探社培养的预备成员,不杀自然不会是弱点,因为武装侦探社本就不需要利刃。
可一旦这把已经毁去刀锋的刀被逼着再次出窍,那下场就只有折断。
上位者考虑了一切,以横滨为局,将人看作棋子,傲慢地决定了棋子的命运。
但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的未来总是充满变数。
“太宰、织田作。”
前来接应的坂口安吾看着他们松了一口气。
到底没有因为他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
也不枉费他冒着被处分的危险,偷渡药物出来。
“哟,安吾你来了。”太宰治懒洋洋地和坂口安吾打招呼。
“太宰,你的大衣呢?”坂口安吾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