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清风转入内堂,抠搜半晌,给钟七掏来几粒碎银,钟七满面红光的接过,正待告辞,贾清风忽然叫住他道“等等,你下山去弄一身好行头,五里铺钱员外家的老母要过六十大寿,你送点平安符,过去拜个寿,多少也能讨碗酒吃…”
钟七一愣,有些不满道“五里铺钱员外好像是崇佛的吧,咱就拖着几张黄纸过去骗吃骗喝,莫不是要讨打”
“所以才让你弄身好行头嘛,贫道不善言辞,不如你头脑灵活,能言善道,脚程又快,进去拜寿正好能向宾客讲述些伏魔将军事迹,传我教义,拉些善信施主过来”贾清风满脸肃然的说道,见钟七不满,贾清风又苦着脸道:
“近来庙里香火不旺,米缸见底,你到时候下山拜寿,务必化十两银子回来,否则就不准回山…”
钟七如何不知道这是贾清风的托辞而已,下山拜寿如果泓法(忽悠)失败,可能还会挨一顿毒打,尤其最近整个兴元府道门不昌,贾清风更不敢去了,这要是被乡间土豪揍一顿,他这个观主的面子往那搁。
放在以前百姓崇道之时,这种“好事”哪里能轮到钟七来,钟七心下腹诽之极,不过也不敢表露出来,为了二两银子,只好躬身应诺。
次日一早,不等观中早课,钟七收拾一些东西后便携着二两银子的巨款,乘着薄雾再次下山,一路沿山道走了数里,出了午山,转道上了大道,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挑枣儿卖的,背竹篓的,皆是往镇上赶集而去。
钟七斜挎雨伞,肩缚搭链,腰上绑个葫芦,沿着大路走了三四里地,太阳渐渐升起之时,赶在辰时入了二郎镇。
二郎镇是离午山最近的镇子,镇中有民约千户,中街一条,下街一条,市坊一条,药铺,铁器铺,酒楼,茶馆,钱庄,作坊,巡检衙门等都有,镇上正是赶集,十里八乡的百姓都来这里卖些山货,买些油盐酱醋。
钟七捂着褡裢挤过人流,一路到中街找了间药铺子,铺中学徒见钟七一袭百衲衣,腰系黄绳,连忙上前一礼道“这位道长,是寻诊看病,还是要买药”
钟七掏出两张方子,递给学徒道“贫道是过来买药的,这两张方子,清燥汤包两剂的,还有一张按药名儿剂量抓好后分开装,不要混在一起了”
学徒点点头接过药方,递给抓药师傅,嘱咐钟七之言,不一会儿,那抓药师傅唤过钟七,看着手上方子,面带疑惑道“敢问道长,这一张方子,是作何用处,里面可尽是硫磺,阳硝,朱砂,等重毒猛药啊”
钟七早有说辞,摆摆手道“朱砂画符之用,硫磺驱蛇之用,这些药不是内服的,劳烦师傅尽管抓来就是”
那师傅沉吟片刻,转而肃然道“这药可以给道长取,只是道长还得留个手印在这儿…”???c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