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总,他堂堂八尾天狐,但他知道的,天狐族虽然被称为天狐族,但中普通的狐狸居多,只有真的九尾天狐才被称为天狐。
厌西楼的心情极具低落了下来。
他只有八条尾巴,啊,他只有八条尾巴。
第九条尾巴丢了。
他不配成为小器灵的灵契。
可荆北有九条尾巴,荆北有九条纯白的漂亮的尾巴,他见过,很漂亮,很大,毛发蓬松。
厌西楼站在那儿没话,谁都感受到他此时低落的情绪。
鹿雁都不知道什么好了,但心里也跟着有些不清楚的难过。
但很快,厌西楼又抬起头来,道:“解契这种事,只小器灵对我做的,我不对她做,这事问小器灵!”
他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目光灼灼地看着鹿雁。
鹿雁:“……”
鹿雁微微一笑,绽开一抹特别娇憨的笑容,就这么看着厌西楼,被迫开口道:“既然我都阿北成亲啦,那后我就有别的狐了,我不你了,恩人,我你解契,你后不跟着我。”
厌西楼如遭雷劈,神色都呆住了,就这么傻傻地看着鹿雁。
但鹿雁的眼神很快就变得冷漠起来,她:“哼,恩人不过一只区区八尾天狐罢了,哪里比得上我夫君呀,我夫君可漂亮的九尾天狐,九条大尾巴,又漂亮又温暖,冬天卷在身上好暖和的,可恩人就一只没什么灵力的小狐狸罢了,小小一只,除了可爱一无处。”
被迫完台词的鹿雁:“……”
听完鹿雁台词的蔺雀:“……”
老骨头银戮都没眼看了,只叹。
厌西楼的表情真的被伤害到了,他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惨白,好像新刷的墙面一般。
他喃喃问道:“小器灵,你我解契啊?”
鹿雁认真点头,还和从前一样娇憨天真的语:“嗯嗯!”
鹿雁:“……”
厌西楼重新倒退回那张椅子上,他神色很茫然,感觉做点什么,又不知道做什么。
他就觉得很难受,他不和小器灵解契。
可,小器灵的声音好像女鬼一样传到了他耳朵里,她冷冷幽幽地:“恩人,你不再磨蹭了,快点呀,快点和我解契呀,你很没用,我不你了,你不我的了。”
厌西楼脸色惨白,但还给自己一句话:“不这样的,我你,我很有用的,我……”
但他话还没有完,就被鹿雁冷冷地打断了。
鹿雁面无表情地:“等解契后,你就不我的了,你一点用处都没有,打个敌人剑里可有九剑都使不出力,连飞都不会飞,灵力也没多,我有你这样的灵契都觉得丢人,你真没用。”
鹿雁这话时,脸都涨红了,她很闭嘴,但这会儿闭不上。
她只看到厌西楼的脸色更苍白了,她仿佛看到了他那双漂亮清澈的永远干净的眼睛里浮上了一层水汽。
他的眼睛红红的。
但厌西楼不会哭的。
鹿雁了回到青璃村后他就一直在笑,很开心,很自信,很飞扬,可夜晚的时候,他却睡不着,练了一晚上的剑。
她看到了他变回大狐之身,看到他恢复九条尾巴。
听着这些村子里的对他的话,鹿雁虽然迷迷瞪瞪的,但却看出来了所有人对恩人的敬仰、期盼。
那些期盼和敬仰压着恩人。
他很努力地做得好一点,变成他们期望的那样厉害。
所,厌西楼不会哭的。
厌西楼看着鹿雁,眼神里真的很伤心,他别开了脸,不再看她,他担心自己再看下就受不了了。
至受不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厌西楼:“那就解契吧。”
完话,他垂下了头,将周围的人推开,然后朝前走了一步,在鹿雁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那一个臣服的姿态。
厌西楼:“解契吧。”
鹿雁咬了咬唇,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她抖着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冷着一张脸,点在了厌西楼额心之中。
点到的一瞬间,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嘴里就开始念一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咒术。
紧接着,鹿雁就看到了金色的光芒从他们周围环绕升起,再接着,就看到厌西楼的额心里有繁杂的花纹一闪而逝。
这次真的一闪而逝了。
鹿雁忽然就有些紧张,在心里问富贵:“富贵,出来!”
富贵一直默默看着这幻境里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幕,听到鹿雁喊自己立刻就回:“我在呢人!”
鹿雁:“我和恩人的契不会就这么真的解了吧?”
富贵沉默半响,道:“人你看,这虽然幻境,可血真的,咒语真的,你面前的厌西楼也真的,解契手法也真的。”
鹿雁沉默了下来,忽然心里也很失落,很难受,还有些恼。
恼这为什么恩人的幻境。
这样一解契,她恩人的关系就一下子好像变得没有关系了。
但鹿雁了,安慰自己,这样至后自己疼的时候,恩人不会疼了呀。
这么的话,好像也不算坏事。
厌西楼跪在地上好一会儿,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了,他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小器灵。
他看到了小器灵眼神里的冷漠和不屑一顾。
好难过。
小器灵不他,他不小器灵的了。
哪怕作为一只灵契,也真的太失败了一点,被人就这么抛弃了。
鹿雁看着厌西楼近在咫尺的干净的眼睛雾蒙蒙的,很站起来,可她动不了,还被迫转头很欣喜地对身边的荆北道:“夫君,我们走吧,等回了,我们在自己的屋子里结契。”
厌西楼看着,心,小器灵都不被自己看到她他人结契。
他看着他们站起来,手拉着手往走,那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就觉得自己血都呕出来了。
生,难过,茫然,无措。
整个村子里都很热闹,但他心里面却很安静。
厌西楼活这么大,第一次一下子尝到了这么多情绪。
他追上,但跟了两步,就起来鹿雁的那句——‘你后不跟着我。’
厌西楼停了下来,只看着鹿雁从视线里远。
接下来的几天,鹿雁就和荆北很高兴地在一处小院里生活。
但她每天余光里都会看到厌西楼假装路过一样从自己门前路过个七八次。
还有很多次,他变成了小狐狸摸了院子里。
恩人变成小狐狸摸来时,她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吃蜜糕,蜜糕荆北给她买的,她吃很高兴,嘴里还在着‘这蜜糕比起你楼叔给我买的好吃多了。’
然后她就看到厌西楼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他们在这村子里度过了很多日子。
厌西楼每天都在努力练剑,也就不练剑的时候偷偷看两眼小器灵,看看她有没有被荆北欺负。
可令他失落又莫名欣慰的,荆北没有欺负小器灵,小器灵过得很好。
这一天,厌西楼一大早上又假装路过荆北和小器灵的家,然后他忽然瞪大了眼睛,立刻猫着身子躲在阴暗处。
他这举动弄得暗处守着他们津津有味看了一处狗血大剧的蔺雀和银戮都好奇起来。
蔺雀赶紧就扛着老骨头跑到了另一处暗处看着。
这一看好家伙,鹿雁怀孕了,肚子好大。
鹿雁也很懵,忽然今天早上起来,她肚子就很大了。
好大好大。
她还为自己生病了,掀开衣服看,却发现里面空的,就穿上衣服显得肚子很大。
迷茫间,她身边的荆北就惊喜出声:“雁雁!你不生了?不不舒服?不肚子疼?”
鹿雁:肚子?
她疑惑,接下来就皱着眉头喊道:“肚子好疼,阿北,我生崽子啦!”
鹿雁:……
蔺雀:……
银戮……
鹿归被一股力量扯幻境后,周身都黑暗,他着急又迷惑着,就听到了自己妹妹痛苦地嘶吼——
“啊!好疼啊!好疼好疼啊!”
当时鹿归倒抽一口,阿妹怎么了?
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处在一处美丽的小村子里。
前方,厌西楼蹲在石墩后面往一间屋子里看,神色着急。
那蔺雀扛着一大袋不知道什么玩意就在另的一个石墩旁偷看,神色仿若看戏。
鹿归疑惑,就听到阿妹痛苦的尖叫声从屋子里传来,当时什么都管不了,大步上前就冲。
蔺雀的石墩靠后一点,看到旁边有人路过,余光一看,竟然鹿归,惊呆一瞬,虽然不知道鹿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下意识抓住了他衣角。
鹿归朝前走不了,眉头皱着往后看。
蔺雀在和他打招呼:“别别!回来!”
鹿归一脸莫名,但还往前,但他先抬眼看了一眼,这一看,看到了屋子虚掩着的门里面,床榻上,妹妹痛苦地躺着……生孩子?
那肚子犹如月怀胎。
但这怎么可呢?
鹿归沉默下来,先看了一眼另一边傻子一样干着急的厌西楼,又看了一眼殷切地倾诉什么的蔺雀,果断在蔺雀这边蹲了下来。
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蔺雀二话不,就将幻境之后的事情巴拉巴拉和倒豆子一样都倒给了鹿归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