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会给予他勇气。
“不好意思啊,纲吉君,过了多少年我也只会说这句话。”栗山花言稍感羞赧,又像是猫一样得意洋洋地扬起了下颚,“哼哼,不过这次你放心做吧,不管结果有多糟糕,我都能替你兜底。”
沢田纲吉失笑。
“谢谢你,花言。”
“不过兜底就不需要了。”
沢田纲吉攥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悬挂在脖颈处的项链,指环好像也切实明白了沢田纲吉的觉悟,微微发烫。
“我做出了决定了。”
.
纲吉君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完全不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我有一点点泄气。
我忍不住开始思考,纲吉君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才如此烦恼。
公司手下员工偷税漏税、做假账?还是被敌对的商业敌人发动黑客攻击……诸如此类的。
不是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是我兜不了底的事情。
我的掌中花换个使用方法就是绝佳的犯罪用具。
不过纲吉君不打算和我说的模样也有够生气的。
他的状态真的非常非常差,我和纲吉君朝夕相处那么多天,能够明确的肯定。他每天在我的面前都在极力掩饰,结果偶尔透露出来的表情,仿佛被压得喘不过气一样。
如果无法做到,那就逃跑吧。
我一度想这样跟他说。
每当我想这样说的时候,纲吉君是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微微深呼吸,透露出来的阴沉马上就收敛回去。
纲吉君发觉我就在他的身边时,他和我双眼对视时,眉宇间还有没法散开的忧虑,强打笑容跟我扯开了话题。
这怎么可能瞒得住我。
可是在他苦笑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又不忍心让他跟我找别的话题搪塞我。
我忽略才是最好的。
不然会给予他压力。
但是……
“纲吉君——”
我压低了声音。
“今晚的灵异片你休想跑掉。”
纲吉君:“……”
他后知后觉,马上瞪大了眼睛跟我说:“原本你是不打算跟我看的吗?”
“本来就是生气的时候想吓唬你。”我理所当然地说,“原本只是生气口嗨,现在我又生气了,所以你别想跑。”
结婚那么多年,我已经能够光明正大的地欺负他了。
不过一般直接说这种话,对纲吉君来说才是真正的欺负。
纲吉君从方向盘上起来,像是有一点点惊恐。刚刚那些巨大的压力像是不复存在一样,只剩下惧怕不可名状的灵异了。
我才不管呢。
这可是作为你瞒着我的报复,小小的欺负一下不过分吧……?
纲吉君和我驱车回到了家中,我先洗完澡换了睡衣。
轮到纲吉君进入浴室以后。
十五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
至于怕到这种地步吗?
指望我看鬼片看到睡着?这有可能吗?
他越是挣扎,我的恶劣因子越发越膨胀,只想揪他出来一顿欺负。
于是我阴恻恻地走到了浴室的门口,听了一会,完全没听到流水的声音。
我靠在了墙边,亮出了尖锐的指甲在磨砂玻璃上来回刮,发出了刺耳令人牙酸的声响。
我幽幽地说:“纲吉君,你知道有些东西,是从下水道直接窜出来掏空人体内的内脏的吗?”
“呜哇啊啊啊!!”
纲吉君猛地打开了浴室门,直接窜了出来抱住了我,直哆嗦:“你不要吓我!”
我盯着他早就干了的身体,以及换好的睡衣,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呜哇,这家伙洗完澡在厕所里面居然待了那么久——!到底有多怕啊。
纲吉君一低头对上了我的视线,我半睁着眼睛,相当嫌弃。
“……花言。”
纲吉君好像也觉得自己丢人,结果他居然全程抓住了我的手,完全没有想撒开的意思。
这不是还没看吗,怎么就开始怕了。
我拉着纲吉君,在他写满sos求救信号的眼神下,更加坚定地把他拉到了沙发上,然后打开了我随便找的灵异片。
我属于完全不怕灵异的人,也许是因为我信奉科学,加上我左半脑没那么活跃喜欢幻想。总而言之,我是全程保持着冷漠的态度,看电视机上的鬼幽幽地在一些未曾想到的地方钻了出来。
纲吉君从我打开电视机的瞬间,连开头的音乐都没放完,他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把我拢在大.腿上,像是抱着泰迪熊一样整个身躯压倒在我的身上。
偶尔画面上有风被吹动过的痕迹,纲吉君都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全程保持着“我很怕但是我不敢逃跑”的态度,双眼常常保持着紧闭的状态,然而只听灵异片的声音更是有够呛的,大脑联想的画面比现实的画面更加恐怖,于是他又颤颤巍巍把眼睛睁开。
虽然不太道德……说句实话,我觉得看纲吉君的表情,这五颜六色随时变化的调色盘,可比灵异片有意思多了。
当我们好不容易看完一条灵异片,我起身把大厅的灯打开。
只见纲吉君微微张开了口,好像有灵魂从他嘴里面飞了出来了。
而我因为全程都很在意纲吉君什么反应,灵异片到底讲了什么我一概不知,我戳了戳纲吉君的手臂,询问道:“你今晚还敢一个人在书房工作吗?”
纲吉君含着泪水,慌张地摇了摇头,他虚弱地拉住了我的手:“……不要。”
我猜也是。
大晚上一个人呆在书房里面,听着书页翻找的声音,也有够恐怖的。或者一转头看到窗户有一只面目狰狞的鬼敲门之类的,不过纲吉君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着电脑,说不定刷新贞子的概率更大?
纲吉君的表情更加惊恐了。
我后知后觉,迟疑地询问:“……嗯,我说出来了?”
纲吉君点了点头。
“睡觉吧。”
纲吉君连忙起身拉住了我。
他的身高比我高多了,作为一个日本人他居然快一米九,就离谱。
如今这个一米八几的人抓住我寸步不离,像是生怕我把他丢了一样。
我没有把灯全关了,贴心留了一盏小夜灯在床头柜。
暖黄色的灯光的范围很小,饶是如此,我也能清楚地瞧见了纲吉君的侧脸。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纲吉君同床共枕了。不是他加班,就是我找借口待在书房,也或者他出差在意大利。
说到这里,纲吉君在和我第一次上本垒之前,他在我面前表现的态度总是相当绅士,对待女性相当有一手。贴心得一度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在女性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结果真上了……完全是个虚有图表的纸老虎啊!超级无敌纯情,让我震惊地全程说不出话(虽然这事在熟能生巧以后,我就再也看不到他曾经纯情的模样了)。
纲吉君琥珀色的双眼好像散发着盈盈的光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灵异片吓哭了,眼角处也沾染上了微红。
在如此接近的距离内,我仿佛能够察觉到他鼻翼在微微翁动,纲吉君瞧见了我在注视他,他凑了过来低下头,和我呼吸暧.昧地凑合到一块。
他伸出手抱住了我,撒娇一样蹭了蹭我的鼻尖,他抱怨道。
“花言也太过分了。”
属于男性宽大的身躯,彻底笼罩我。
我轻哼了一声,把手从他的怀抱里面抽了出来。
我陡然用力,在纲吉君未曾预料到的情况下,抽身出来。只不过是瞬间,我跟他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换。
我伏在了他的身上,从上到下俯视他。一手猛地按在了纲吉君身侧的枕头旁,当我触及纲吉君惊愕的表情,我相当愉快地笑了出来。
我凑到了他的耳朵旁边,压低了声音说。
“我还有更过分的事情,要来做吗?”
.
沢田纲吉的视角发生刹那间天旋地转,栗山花言伏在了他的身上,仿若琉璃的双目极具有侵略性,她浑身上下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危险性,而这危险性,又充斥着绝对的致命性,像是足以勾.引人自愿从悬崖边缘一举跳下。
沢田纲吉仿佛被一只雪白优雅的白虎按在了爪牙下,猛兽毫不掩饰自己的垂涎。
而在这种情况下,沢田纲吉漫不经心地伸出了手撩起了栗山花言的白发,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沢田纲吉言笑晏晏地说。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