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件事之后,小朴在伊笛恩身边陪了他十年左右,也就是今年小朴跑回国休息了,之前他不怎么回国的。”
柳梦仙低下头,撸了一把小老虎的脑袋,喟叹道:“小朴曾对我说,也许伊笛恩还恨着他,也许伊笛恩爱着他,但不管爱还是恨,甚至是比爱恨更复杂纠缠的情绪,他都无所谓了。”
“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是仅存的血亲,承受对方对自己的复杂情感是天经地义的事。”
“而且……”
柳梦仙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小蝶,当年大哥出生后,照顾大哥的人是母亲,父亲这个新手爹根本不靠谱,甚至觉得大哥占用了母亲的时间,所以父亲没怎么理会过大哥,是母亲教导了大哥,学会了什么是爱。”
“我出生后,因母亲去世的缘故,父亲对我有心结,也不怎么照顾我,所以我……”
柳梦仙抿唇,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所以小朴才是得到父亲全心全意照顾长大的孩子。”
“他懂得如何爱人,如何尊重人,如何让一个人感受到爱。”
对伊笛恩来说,一直以来虚无缥缈的、承载着自己全部情绪的【弟弟】不仅活了过来,还尽量给与同等的感情回馈,并很努力地、笨拙地教哥哥感受情绪,学会是什么是正面的情绪,比如爱,比如希望,比如温暖等等。
柳梦仙绷着脸,玉容上泛起淡淡的冷意和不满。
“有这样的弟弟悉心呵护,以伊笛恩那个疯子的脑袋瓜,就算没法将性子掰过来,也肯定理解并学会了怎么与人相处,怎么处理人际关系,怎么真正尊重和对待他人。”
说着说着,柳梦仙有点恼火。
“但那混小子仗着小朴心有愧疚,故意作天作地,耍得小朴团团转!”
吕见蝶想到弗彻尔的白鸟投球,不知道说什么。
柳梦仙恼火地说:“还有,当年他和父亲打赌,父亲虽然输了,但伊笛恩再也不能踏上种菜国土;伊笛恩尽管赢了,可小朴依旧没有改变姓氏,咱们一家里只有他还姓周,所以他和父亲之间的争锋绵延到了我身上。”
“以后他还会找你的麻烦,简直无理取闹!”
吕见蝶听后有些郁闷,她的目光落在小老虎身上,觉得周老哥真的好苦逼。
“您和他这么杠着,哥会很为难吧?”
血脉相连的哥哥和敬重并爱护自己的姑姑……想想就觉得为难。
咦?这么一想,弗彻尔好像也面临着这个局面?
柳梦仙微抬下巴,理直气壮地说:“他有什么为难的?”
“我们都打完了,小朴才反应过来,他那么笨,那就受着吧!”
吕见蝶:“……”
“但最终胜利者会是我。”
柳梦仙突然笑了起来。
“伊笛恩无法回国内,于是他辛辛苦苦吞了德州,建了一个国度,希望成为兄弟生活的地方……”
柳梦仙柔柔叹息,“可是小朴要和小叶结婚呢,小叶肯定不会定居国外,小朴必然跟着小叶留在国内。”
“唉,伊笛恩造的房子又大又漂亮,却只有他一个人住,真可怜。”
吕见蝶:“……”
小姑娘的心情复杂极了。
她一会觉得伊笛恩好惨,一会觉得姑姑很无辜、自己很倒霉。
柳梦仙将过去的事说得差不多了,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