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掌捧住芙洛拉的脸颊,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抚上她的眼尾。
芙洛拉有些紧张,就连呼吸都不敢多用力气,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句不可以,可最终却还是顺从内心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先招惹她的,她自暴自弃地想。
眼睑上传来微凉的触感。
少年的鼻息已经扫过芙洛拉的鼻尖,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
戴里克捏起她眼尾处那根碍眼的银白睫毛,小心地拿了下来,对着灯光仔细观察,像是在研究什么神奇物种的毛发。
等了许久却不见动静的芙洛拉正想着要不要干脆自己主动,就听对面的人喃喃地说了句:“很长,好看。”
芙洛拉当即察觉出了不对。
她睁开眼睛看向他,只见他正在用心端详那根她掉下来的银白睫毛,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本人,她忽然有点想笑。
既是被他气笑了,也是在笑自己。
这小呆瓜,估计连怎么亲人都不知道吧,她居然像个傻子似的闭上眼睛等他亲上来。
这天晚上的舞蹈教学,于是到此戛然而止。
芙洛拉决定回去冷静冷静,再自我反省一番。
由于她表现得还算自然,戴里克并没有察觉出她又在闹别扭,他向爱玛莉莉娅要了个透明的玻璃瓶,把那根睫毛放进去,用软木塞塞住。
就像小孩子会收集各种奇怪的花草昆虫一样,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芙洛拉的睫毛颜色很好看,想要保留下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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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上的反省,芙洛拉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戴里克那小傻子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当时她之所以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会在他俯下头的时候闭上眼睛,而不是推开他,只是因为美色误人而已。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只是贪图戴里克美色的话,那她和那些对她见色起意的臭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芙洛拉想通了,却并不打算躲着戴里克,反而她决定尽可能地多看他那张脸。
毕竟再好看的容颜也会有看腻的那一天,等她看习惯了,彻底审美疲劳后,她就可以以正确的心态对待他了。
等待宴会的这几天,芙洛拉每天都是在白天和汉妮练舞,晚上练一会儿琴,再教戴里克跳舞的日程中度过的。
与之前不同的是,戴里克明显感觉出她这几天总爱盯着他看。
换做一般人,可能早就被盯得害羞脸红了,毕竟芙洛拉本身也是个大美人,美人这样不加掩饰地盯着自己看,是个男人都会不淡定。
但戴里克永远和别人不一样,他一点也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甚至还选择直接盯回去。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有事没事就互相盯着看的画面,在夜晚显得诡异而暧昧。
正准备关窗的爱玛看到这一幕,立马连窗也不关了,飞速从旁边的茶几上摸来一块蜜瓜,猫在窗沿下暗中观察。
爱玛:啊啊啊啊!给我亲上去!亲上去!
莉莉娅看到后,也摸了块蜜瓜,两个人挤挤挨挨地并排蹲在窗沿下,边吃边看。
莉莉娅:要防止戴里克对小姐图谋不轨。
庭院里,芙洛拉被戴里克盯得脸上微微发烫,但她没法开口问“你看我干嘛”,因为毕竟是她自己先开始的。
她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仰头和他沉默着对视,她在心里默念坚持坚持,与他尽可能长时间的对视,是一种培养男色抵抗力的负重训练。
戴里克的目光在少女的脸上从上至下,从左到右地来回移动着,一边观察一边想,她的鼻子好看,鼻梁又挺又直,鼻头尖尖的;她的脸蛋很好看,雪白中透着一点点粉,看起来非常软。
想到这里,他就不得不拿出另一个部位做比较,戴里克的视线径直下移,在少女白皙饱满的胸口处停下。
直勾勾地盯住。
他想起自己不止一次地触碰过这里面,同样是很软,并且很有弹性,他垂眸思索,到底是这里更软一点,还是脸蛋会更软一些?
少年回想起当时那种舒服的感觉,小山丘般的喉结轻轻滚了滚。
幸好他现在每次过来之前,都会在腰上缠一圈绷带,否则某些东西可能早就已经忍不住炸出来了。
“……戴里克?”芙洛拉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戴里克没有挪开视线,垂着头,无比认真地盯着她的胸口看,她今天的打扮很清凉,隐约露出一点深邃的沟壑,芙洛拉被看得逐渐坐不住了。
“戴里克!”
芙洛拉喊了一声,用手一把捂住胸口,“你在看哪里?!”
后知后觉回过神的戴里克眨了眨眼,迷茫地看向芙洛拉,眼神还算干净,不像是在想什么颜色废料的样子。
芙洛拉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一点反应过激,小呆瓜懂什么?他应该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吧。
她刚想缓下语气安抚一句,就听少年毫不避讳地开了口。
“看你的胸。”戴里克表情认真地询问:“不可以看?”
“…………”
“你可以看我的。”少年抬手,作势要解扣子,“你摸过,还咬过。”
他那眼神带着几分细微的委屈,分明是在问“你明明摸过还咬过我的,怎么我就连看一看都不行呢”。
眼看戴里克灵巧的手指已经解开了两枚口子,露出一点深邃诱人的锁骨,芙洛拉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她连忙喊道:“住手——”
“戴里克你个流氓,臭弟弟!”
芙洛拉红着小脸,羞恼地瞪他,怒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小拳头依然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起了火似的,急需浇一盆凉水降降温,她来不及多骂几句,便气急败坏地提着裙摆跑了回去。
正在吃瓜看戏的爱玛莉莉娅连忙起身,胡乱移开视线,口中说着“今晚天气真不错”之类的鬼话。
眼看着芙洛拉头也不回,蹬蹬蹬地跑上了楼,爱玛和莉莉娅对视一眼,同时向窗外投去愤怒的眼神。
暴脾气的爱玛当即就冲了出去,本想质问戴里克,怎么又惹小姐不开心了,却见少年独自站在灯下,迷茫的目光静静望着芙洛拉离开的方向,活生生一副被抛弃了的小可怜模样。
这谁好意思骂他呀?爱玛反正是狠不下这个心来。
“戴里克,小姐为什么生气了,你知道吗?”爱玛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问。
戴里克眨巴了两下眼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