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雪。

白茫茫的大地，轻而慢的悠悠然飘下小雪粒，走在大街上的行人一个穿得比一个厚实，冻得脸颊青白，整个人都直打哆嗦。

“诶诶，你别走呀，你还没讲完呢，”几个小屁孩围坐在一个算命先生的摊位前，一脸兴奋地听着对方讲故事，眼看着对方要走，几人同时冲上去，拦着他不准走。

“别抢别抢，我不走我不走，”眼看着几人都开始上前疯抢，算命的也急了，“故事都讲完了，你们还要听啥。”

孩子里稍大的那个急忙追问，“为啥鬼从来不直接杀人呀，老是拐弯抹角?”

“对呀对呀，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为啥我们从来没见过呢?”另一个小屁孩也随声附和。

算命的先是敲了一下第一个问话小孩的脑袋瓜，继而慢条斯理道，“无缘不聚，无债不来，即便是鬼道众人，也必须按照阴律行事，你做了多少善事，做了多少坏事，都在命运的齿轮里标下了记号。”

“心术不正之人被蛊惑入魔，功德高之人会受到法则的庇佑，而至纯至善之人则可以感化厉鬼，”说到这儿，算命的顿了顿，表情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表情一下子得意起来，“我便是那功德高之人，恶鬼都杀了我。”

算命的话一出，旁边的几个小孩纷纷星星眼，嘴里发出‘哇哦哇哦’的声音。

“鬼能杀的，是那些本身就该死的恶人，如果你阴德积德多，问心无愧，鬼根本无法伤你分毫.....”

“瓜娃子，还吃不吃饭了！!”

还不等算命的得意完，伴随着身后的一阵河师东吼，几个小孩猛地一欢而散。

算命的看着这群小屁孩跑远的身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小板凳上，耸了耸鼻涕，又哈了一口热气。

这天气，生意更不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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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宋言尘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着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

“好冷啊。”

宋言尘忍不住低声喃喃了一句，手指冻得青白。

也就是这一瞬间，宋言尘偏头，眼睛不小心飘望向了坐在小板凳上摆摊的算命先生。

仅仅只是一眼，就令他瞳孔微颤，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认错，有些惊喜地走上去，“是你啊，算命先生。”

算命的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了宋言尘发光的星星眼，瞳孔一震，吓得整个人都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是，是你....”

显然，算命的也认出了对方。

宋言尘刚要上前去扶，就被算命的立马呵住，“别动!别靠近我!”

宋言尘的动作立马停住，无措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对方。

算命的先是咽了一口口水，手忙脚乱的抓着板凳重新坐好，喉头发紧。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宋言尘的全身，尤其是盯着他脸上的气色反复确认，眉头一抽，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惨白的脸才慢慢开始回温，“你......”

算命的话就像卡在了嗓子眼里，半天都没说出来。

“什么?”宋言尘不明所以，主动问出声。

算命的表情极为凝重，右手手指就像敲着摩斯密码一样疯狂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