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岛真理平时总是脾气很好的模样。
突如其来的爆发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等警察们反应过来连忙把她和藤岛千贺拉开时,藤岛千贺脖颈和脸上已经添了几道抓痕。
而情绪得到宣泄的西岛真理,也终于因为体力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昏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过来时,看见了熟悉的医院天花板,还有病床隔离拉帘。
整个病房都很暗,窗户那边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西岛真理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头上的绷带和药明显都换过了,包扎手法能感觉出来很熟练,明显是医护人员的手笔。
病床旁边的被褥被压下去一块,西岛真理侧过头,看见趴在病床边的越前龙雅。
他的头发发尾还有点焦黑,但是脸已经被擦干净了,衣服也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左手袖子挽过胳膊肘,小臂上缠着一层白色药用绷带。
一些墨绿色的碎发垂下搭在他额头和鼻梁上,碎发的阴影也遮掩了一部分他的面容。在没有刻意做表情时,就能很轻易感觉到越前龙雅其实有一张年轻姣好的脸。
不单单是会让人觉得帅气。
西岛真理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拨开他垂到鼻梁骨上的碎发。
她已经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了,但越前龙雅远比她想象中的警觉。几乎在西岛真理手指碰到他头发的一瞬间,他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脱离,立刻抓住了西岛真理的手腕!
但很快,越前龙雅就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用明显没有睡足的沙哑嗓音询问:“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起身,正要去按铃叫护士过来给西岛真理检查。西岛真理连忙拉住越前龙雅衣袖:“我没事——啊对了,你……”
越前龙雅:“藤岛千贺已经认罪,平川麻纪作为从犯也需要去警察局录口供。不过她是未成年,藤岛千贺又一口咬定她是被胁迫的,警察局应该会酌情减轻惩罚。”
“野治自己去警察局自首了,他和藤岛千贺的供词有出入,警方那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查。”
“哈伯德被注入过量的麻醉剂,目前还在抢救之中,但抢救回来的可能性很低。”
他以为西岛真理在担心案件的事情,所以非常干脆利落的把警方处理结果向西岛真理复述了一遍。
但是等越前龙雅说完之后,却发现西岛真理仍然抓着他的袖子。
越前龙雅略微侧过头:“还想问什么吗?”
西岛真理眨了眨眼:“……我是想问你胳膊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越前龙雅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包着绷带的胳膊,干咳一声:“被玻璃刮破了而已,医生已经给我包扎过来,等过个一两周就能复原,对日常生活不会有影响。”
西岛真理松开手,重新躺回病床上:“那没事了。”
越前龙雅按铃叫来护士,顺便把病房的灯也打开了——护士过来重新给西岛真理检查了一下,又帮她换个吊瓶。
她把换下来的输液瓶放到医用推车上,又对越前龙雅嘱咐了一番注意事项后,推着小推车出去了。
护士新换的吊瓶里可能有些许催眠的药物。西岛真理刚换了药没多久就觉得困了,上下两个眼皮不停的打架。
那边越前龙雅送护士到门口,关了门后回来,看她整个人缩在被子和枕头堆叠的空间里,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垂。
越前龙雅走到床边,半弯腰摸了摸西岛真理的额头。
西岛真理:“应该没有发烧。”
越前龙雅:“那就是困了?困了就睡吧。”
西岛真理确实困得很厉害。
她原本还有很多话想和越前龙雅说,但是一开口就先打了个哈欠。西岛真理揉了揉自己困倦的眼睛,嘟哝:“那你呢?”
越前龙雅指了指隔壁家属陪护用的小床:“我就在你旁边呆着。”
得到了越前龙雅的保证,西岛真理放心的缩回被窝里,很快就陷入深眠。
这次是真正的睡着了。等到第二天西岛真理被病床边模模糊糊的交谈声吵醒时,下意识去看自己病床旁边的人——她以为是越前龙雅在和医生说话,但是却看见了很久没有见面的母亲。
西岛夫人就坐在病床旁边,而西岛先生则在门口和医生说着什么。
西岛真理愣了愣:“……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