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有重来的机会,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只能从报纸电视上才能一窥外界广阔天地的苦闷家庭主妇。从庐州到上海,从上海到纽约,从纽约到华盛顿,她做到了上辈子想也不敢想的事,赚到了上辈子想也没想到的钱,还有了自己的事业——还是多项选择的事业。
现在,前途光明。
她有了旁人羡慕的爱情和家庭,有个可爱得不得了的孩子,有个英俊的恋爱脑丈夫,这才是“生活”。
有了钱和闲,便可以追求更高的精神享受了。
婚礼是公众事件,结婚纪念日则是私人事务。
肯尼思提前安排好了,结婚纪念日那一周请假,连爱文都不带,扔给姐姐,要带老婆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好吧,实际不可能是二人世界,他俩身边现在最离不开的下属就是保镖了。
至于保镖们,也已经事先安排好,要求他们尽量隐身,没事不要出现在他俩面前。
他们要去的地方也能够做到让保镖们“隐身”。
行程也没有瞒着张文雅,要用她的私人飞机,飞机所属的公司和飞行员都要提前跟张文雅报备,这次是飞往希腊的雅典。
不错,希腊也是一个很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国家。她和查理结婚蜜月旅行便去了希腊,玩的很高兴,去很多历史遗迹看了,大大增长了见识。
果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个理念不分中外是很有道理的。
飞机从华盛顿起飞,飞往欧洲,在马德里国际机场停下加油,一行人在机场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飞往希腊。
飞行目的地是雅典,但最终目的地不是雅典。
在雅典的外港比雷埃夫斯港登上一艘借来的超级豪华游艇,一路驶向南爱琴海。
爱琴海,基克拉泽斯群岛。
游艇开的不快,五月的爱琴海气温已经很高,但在海上有风,倒是只有温暖而没有炎热之感,很适合度假休憩。
爱琴海的微风吹拂,张文雅倚在船头的栏杆上。
肯尼思一手端着一只鸡尾酒杯,酒杯里是奶绿的鸡尾酒。
“honey。”递给她一杯。
“谢谢。”
他笑,“你总是这么客气,有时候我怀疑我只是个酒保。”
她亲切的微笑,“没有你这么英俊的酒保。”
说着还捏了捏他的脸。
他挑眉,笑吟吟的接受了她的赞美。
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端着酒杯,小啜一口,亲吻一下她的脸庞,凉风习习,心情愉快。
要是不考虑被人追杀的可能性的话,这种生活就是他梦想中的生活了。
爱琴海的傍晚极之绚丽,夕阳在船舷的一边缓缓落下,夕阳不再散发耀眼的光芒,而转成暖黄近红的颜色;天边有云,云朵的边缘也镀上一层金红色的边,灿灿灼灼。
“你看,晚霞。”他用端着酒杯的手随手一指,另一只手臂将她的身体轻轻转动。
张文雅随即看向西方:几年前她见过极美的尼罗河夕照,她原以为没有比天是红河岸更美的夕阳了,没想到爱情海的夕照一点儿也不比尼罗河的红河岸差在哪里。
“世界上的美景真多呀!”直到夕阳落下地平线,镀着金边的云朵也全都暗淡下来,她才低声叹息。
“还有许多的美景,我们都会一起去看的。”
这话说的简单朴实,是她喜欢听的。
她轻轻点头,“那你可要安排好时间。”
他便笑吟吟的又亲了一下她脸庞,“就我们俩。”
谁也不带,连孩子也不带。带孩子就意味着别想好好玩,哪怕有保姆,孩子也时刻闹腾,要求多多。
关于怎么平衡有了孩子之后的夫妻感情……大部分情况下是因为妻子成了母亲之后,生活重心就转移到孩子身上了,久而久之,被疏忽的丈夫便会不满,觉得自己不如孩子,就是个供精者;再加上抚养孩子的辛苦,夫妻感情一定会有所改变,大部分时候是变淡、乃至消磨殆尽。
有钱人是能将抚养孩子的琐事外包出去(由保姆代劳),但有了孩子也一定会有所变化,男人嘛,说白了都不太成熟,无法接受被妻子忽略。
把握其中的“度”是很难的事情。
游艇晚上停了几个小时,第二天天不亮又开始行驶,到了一处小岛。
碧水白沙,绿树荫荫,整体像是弯月型,两头尖角的怀抱中是一个天然的半湖,游艇码头在一侧尖角的内侧。
码头栈桥从沙滩延伸到水中,不算很长,只有两三百米。原木打造,朴实无华。
倒是栈桥尽头有一尊大理石与水晶的雕塑,雕塑居然是波提切利的传世名画《维纳斯的诞生》。白水晶维纳斯在大理石贝壳中站立,维纳斯的体态符合二十一世纪初的审美,纤秾合度,而不是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的圆润丰盈。
很有意思,相当别致。
肯尼思先下了游艇,转身牵着张文雅的手。
她走到雕塑面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雕塑:水晶易碎,做小工艺品很好,大型雕塑不是没有,是有非常多,但雕成维纳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雕塑,想来也出自什么艺术大师之手,光看维纳斯的形态和雕工就能知道了。
但走近了再仔细一看,等等,为什么维纳斯的脸……是她?
她迷惑又惊讶。
“你喜欢吗?”肯尼思有点紧张,担心她不喜欢。
“……”她也不知道喜不喜欢。可能还是喜欢的。
“说不好。有点奇怪,但……”
“不喜欢吗?我以为你会喜欢。”他有点委屈巴巴。
张文雅有点……嗯,一言难尽。这也并不比直升机吊蒂凡尼蓝梅赛德斯好在哪里嘛!
肯尼思打起精神,“要是不喜欢雕像也没关系,等下我就叫人拿去砸碎。”
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