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弄清楚载沣的想法之后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嘴唇直哆嗦,恨不得一拐杖打爆这家伙的脑袋,看看他颅腔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怎么会生出如此智障的念头!
他勉强压抑眘心中的不满,对载沣说:“那位团练使固然是人才,但是气运太强,而且布局长远,只怕所图不小,重用他只会给他出人头地的机会,对大清怕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载沣满不在乎的说:“庆亲王多虑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团练使,没见过什么世面,能有多大的格局?”
庆亲王深深呼吸,压抑着心中那强烈的不满,说:“摄政王,你不要忘记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靠着两万两白银在上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短短两个月内就从一介布衣摇身一变变成了拥有百万身家、上海名流争相结交的富豪,然后借势创立聚宝楼,利用自己在股市中厮杀积累下来的信誉发行债券,一举敛财千余万,再利用这笔钱买下了整个淮安府,摇身一变变成了拥有数百万亩良田、数万精兵的藩镇!”
载沣说:“那也只是证明他的能力足够的强大,这样的人才若能为我所用,收拾北洋六镇不足为虑!”
他兴致勃勃的说:“庆亲王,我都想好了,回头就以他平乱有功为名,封他为盛京将军,让他带领他那些团丁和庄户前往辽东开荒!”
庆亲王瞳孔一缩:“封……封他为盛京将军!?”
载沣说:“对啊,你不是说他很有能力,很危险么?咱们就封他为盛京将军,一来可以利用他去对付对辽东虎视眈眈的日本人,二来也在北洋头上悬了一把剑,如果北洋敢轻举妄动,这把剑随时可能落下来!三来……”他吸了一口鼻烟,笑得得意:“他和他的团丁都离开了,他在淮安府那些农场自然不能荒着。正好,不是有很多旗丁抱怨说自家的地越来越少了么?就想办法把这些农场拿过来分给那些无地或者少地的团丁!咱们也效仿他,在农场里搞全民皆兵,一户出一丁,平时为农,战时为兵,苦心经营几年,不信练不出几万精兵来!”
庆亲王:“……”
摄政王你这脑洞未免也太大了点吧?你可真敢想啊!
载沣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大清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咱们旗人不争气了啊!在咱们旗人还打得动的时候,大清的国势是何等的鼎盛,四夷无不臣服,哪敢像现在这样,一个鼻屎大的国家也有勇气冲大清张牙舞爪!咱们得把丢掉的东西捡回来,只要以旗人为骨干编练出几万精锐之师,咱们用得着怕谁!”
他的计划确实让人心动,他所描述的未来也很是美妙,但庆亲王的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不是说载沣的计划全无可取之处,事实上如果能够顺利实施,这一计划对清廷而言未尝不是续命良方。从李思明的所作所为来看,这货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这次橡胶股灾中被他直接或间接坑死的外国大富商没有一个排也有两个班,他投资创办的精武会更是三天两头找日本武馆的麻烦,打到不少日本武馆都不敢开门了,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又极具能力的刺头丢到辽东去,甭管是野心勃勃的日本人还是贪得无厌的俄国人,都得忌惮三分吧?而且这个家伙对抢地盘有着狂热的爱好,日本人不是在辽东搞蚕食吗?好,我们就丢一个吃地狂过去跟你们对着干!除非你们愿意再来一次日清战争,否则就等着被这个吃地狂顶心顶肺好了!
对于对付北洋……理论上,东北也是北洋的地盘,把这么头猛虎放到辽东去,让其发展壮大,北洋那帮骄兵悍将再怎么桀骜不驯,只怕也要头疼不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