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嘉左腿已折,根本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爬上去。
哪怕为了喘一口气,让郭嘉下来,在这难以着力的半空,他们两个伤患也没法完成半空接力的动作。
如今之计,除了拼一把,一口气登顶,再没别的办法。
崔颂继续奋力向上,看上去不算太远的终点宛如隔了一条天堑,仿佛永远也无法抵达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天顶的裂缝终于距他只剩半米的高度,而他也终于濒临极限,连抬手这一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绑了死结的绢带因为剧烈的拉扯而挣开,郭嘉见此,欲顺势解开绳结。
在这最后也是最艰难的关头,他必须做点什么。
但在他的手抓住绢带的前一刻,快要散开的细绢边缘被崔颂低头咬住,无声拒绝了他。
郭嘉不由睁大眼,耳边急促的呼吸时强时弱,眼前少年几近离散的瞳孔倏然聚焦,一股作气,踩着凹痕往上一撑。
等到爬出洞口,放下郭嘉之后,崔颂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向旁边栽倒。紧咬不放的绢带亦无力地松开,翻了两圈,松松垮垮地落在地上。
刚刚踏上石壁,还未稳定身形的郭嘉一惊,连忙去拉崔颂。然而他慢了一步,指尖划过衣角,最终没能捞到人。
“崔颂!”
噗通一声,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郭嘉丢开手中的匕首,想也未想地跳了下去。
崔颂做了个梦,梦见大象变成一辆战车,在他身上碾来碾去。
后来大象又吸了一鼻子水,喷了他满脸满身。
崔颂动弹不得,任凭大象对它动手动脚,舔了舔干燥的唇,虚弱地吐出一个音节:“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