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笑着摇头:“任姑娘心善,可嘉亦略通几分岐黄之术,是何病灶,嘉一清二楚。”
貂蝉沉默地拾起丢在地上的木牍,轻轻地搁在案几上:“或许家师能有办法……”
“即使是神医,也有力所不逮之处。”郭嘉接过那片木牍,取过桌上的刀笔,刮去最末尾因主人情绪激荡而写偏的笔锋,“最初显现征兆的时候,我便让人隐去身份,拿了症状到几位神医处询问……得到的结果尽数相同。”
此邪疾,无人可医。
若早知如此……但凡早些时候知道此事,他便不会与子琮表露心迹。
眸中一闪而过的黯然犹如掠过林地的树影,不留任何痕迹。
他朝貂蝉郑重行了一礼,恳挚道:“姑娘已识得端倪,却未当着子琮的面点破,嘉不胜感激……尚有一不情之请,可否请姑娘答应?”
“郭侯是想……继续瞒着崔郎?”
“正是。子琮与我……乃金兰之交。我不欲他为此伤神,还望姑娘替我遮掩一二。”
貂蝉反诘:“你瞒得了一时,可瞒得了一世?”
郭嘉一礼行毕,却仍维持着行礼的动作,不曾放下:“只需瞒得这一时,即可瞒得这一世。”
貂蝉久久未言。
直到郭嘉半举的手已开始僵硬,才听到复杂难陈的一声叹息:
“我答应你。”
他垂袖而立,再次行了一礼:
“嘉,感激之至。”
同一时刻,空阔平坦的路道上,崔颂对跟在自己身后,热得满头是汗的任父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