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大,这秋千就在这儿多少年。椅子修了又修,绳子换了又换,连这棵树,也已参天,早已经不是当初。
许是族中不受重视、家中不能称意。记忆里,与夫人第一次大吵后,脾气便也日益糟糕。
“父亲。”
十六跟过来躲在姜冉身后,怯生生的冒出脑袋来打量姜三爷。‘爸爸居然喝酒了,那这是心情好还是不好呢?’
他一脚置后半步,只要爸爸发火恼姐姐,就转身去搬救兵。
“坐。”姜三爷摸了摸酒杯,微醺的模样,一口饮尽又添一盏。
桌上小炉火正烧,浓郁的酒香扑鼻,嗅着一股热、一股辣。
“父亲,饮酒伤身。”
他做惯了大男子,今儿听到女儿倒是只笑了笑,又继续饮,想来心情是不差的。
他心情好事,话也好讲许多。十六麻溜的爬上石凳子,“爸爸,我晚上不想去上游泳课。”
“嗯。”
姜十六:“真的?”
姜美军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头,“去玩吧。”
姜冉坐到边上,劝酒的话没再说第二遍,酒伤身,情伤心。在父亲心中并不是家庭和她没有一席之地的,只是比起姜族的颜面,微乎其微罢了。
“当年你妈怀你时,我就在院里给你搭秋千、做玩具。”那会儿他找人算命,说怀里是个姑娘。
‘俏女郎,非娇儿,金兜鍪、功勋身。’
十一慢慢长开了,人人都说她像‘秦王’模样像、性子像。光瞧着,就知道是秦王秦霄月的后辈。
对于妈妈,他并没什么记忆,无非从别人口中得知,‘一是赞,秦王为巾帼;二是诋,其夫不成器。三是惜,儿女不似她。’。有人说过他,“你的母亲是秦王,你的长相也随了她,可心性却随了你父亲。”懦弱又卑鄙、可怜又虚伪。
初为人父,他也欢喜过。将女儿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甚至每天刚到研究所,就开始期待下班。
姜冉看着风坐着秋千,微起微落。‘她幼时所有的玩具都是父亲亲手所制。’
这番话,她听过许多次。
他话锋一转:“我少年顽劣,十六岁时离家,是虞家兄嫂收留,才没冻死。后来也是兄嫂劝我读书,才有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