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亭月已经听到了些动静,她闭着眼,却没有睡着,桃喜的声音被风送进来,她听的不太清晰。

待桃喜回来后,姜亭月才问:“怎么了?”

桃喜有些惊讶她听见了,但还是一五一十全说了,只道:“小姐,我让底下人避着走。”

“嗯。”姜亭月点头道,“是该避着。”

最近圣上跟脑子不太好使似的,朝令夕改,已经发生数起前一日满门流放,后一日就将人找回来升官的事了,她爹每天都在庆幸还好权力交出去后最近不上朝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接了抄家的活,一个弄不好,说不准明日官复原职,负责抄家那人,就要倒大霉。

但跟姜亭月没什么关系,马车停在树下,姜亭月还晕着,甚至还有些想吐。

她歇了好一会儿,待这种眩晕感下去后,才出声道:“回府。”

马车再度动起来,还没拐弯绕路,就正面与锦衣卫撞上了,车夫拉着缰绳,马车晃了晃,突兀停下,姜亭月有些烦躁的掀开帘子,本意是让车夫避开,结果一抬头,就望见一个熟人,不由得一怔。

那人骑在一头枣红色高头大马上,与马车擦身而过的瞬间,重重一拉缰绳,洒线锦袍在日头下晃出一点光晕,马蹄声浅浅,姜亭月还没放下小窗,那人又回来了,对她一笑:“姜小姐,上回一别数日,你可还安好?”

“还好。”姜亭月浅浅笑了下,心道,原来倒霉蛋是霍承绍。

他身后跟着的锦衣卫没有动,霍承绍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纵马停在她的马车边,俯身同她说话。

姜亭月神情恹恹,她刚从酒中清醒,整个人倦的厉害,不是很想说话,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认真回着霍承绍的话。

霍承绍垂下眼,认认真真望着她,少女倚在小窗边,眼皮上一点清浅艳丽的粉,面上带着几分醉后未消的绯色云晕,云髻凤钗分外金贵,不显富贵俗气,反而衬的她如花般娇美。

他主动问:“你喝多了?怎么不回府?”

姜亭月抬起眼,眸中氲着一点朦胧雾色,她有几分无奈道:“这不正是回府的路上吗?”

“哦。”霍承绍后知后觉问,“我的人,是不是挡了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