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伸手想取下来,又被陆慎拽住,陆慎笑意淡了些,警告道:“你故意激怒我,能得什么好?是得我食言强行留下你?还是得我为写的怒针对你未婚夫?”
姜亭月一时语噎。
在她心里,霍承绍是个好人,她有些后悔,不该为了逞一时之气,就将霍承绍牵扯进来的。
她又连忙道:“我收就是了,跟旁人无关,你不能胡乱针对无辜之人吧?”
“无辜之人……”陆慎手上力道微重,一时气笑了,但只是转瞬,便卸了力,闭了闭眼,努力平静道,“抱歉,是我主动提的,但我还是不太高兴。”
姜亭月垂下眼,低声道:“不管你高兴与否,总之,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陆慎克制着手上的力道,将千言万语压进心底,今日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机,西北方催促他离开的烟火一簇又一簇盛开,他必须得离开了。
“从北方的台阶走,那里离你的马车更近。”陆慎松开手,提醒道。
这里并不是最初姜亭月停下的地方,她的方向感也不算强,被陆慎强拽着换了个地儿,她确实有些辨不清自己是从哪边过来的了。
“多谢。”姜亭月低声道。
提着一盏灯,撑着伞,姜亭月回头,原地却已经没有了陆慎的身影,他离开的太快,姜亭月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姜亭月觉得自己很矫情,她想,明明从此以后再无瓜葛是她心中所求,但真正到了这一步,她又有些难受。
一柄油纸伞,压的越来越低,姜亭月蹲下身,抱着灯笼,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真是太矫情了,她为什么不能洒脱一些,为什么既要又要,姜亭月心里唾弃这样的自己。
不,她只是有些冷而已。
一点轻轻的力道,撑开油纸伞,风雪渗了些许,又被遮挡住,一道阴影落下,姜亭月茫然抬头,却忽然被抱了个满怀。
“姜亭月。”风雪声中,陆慎轻轻喊了她一声。
姜亭月闷闷的“嗯”了声,又问:“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姜亭月,你是天底下最娇气的人。”陆慎无奈一叹。
姜亭月反驳,“我没有。”
她明明就很坚强的好不好?
“为什么哭,嗯?”陆慎伸手替她擦眼泪,轻声问,“你告诉我,你在哭什么?”
姜亭月哭的眼眶红通通的,她低声道:“陆慎,以后,你不要再私下同我见面了,这样不好。”
陆慎动作微重,似笑非笑的问:“怎么?怕你那个所谓的未婚夫介意?”
“跟他没有关系。”姜亭月低声说,“我只是,过不了自己心底那个坎。”
陆慎没再说话,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道:“天色晚了,你再不回去,你身边的人该担心了。”
油纸伞换了人重新撑起,姜亭月跟在他身边,拽着他的袖子,又开始道歉:“对不起,我方才不是故意伤你的。”
陆慎握住她的手,笑道:“轻薄姑娘,总得付出些代价,应该的。”
姜亭月憋红了脸,又强调道:“不许再偷偷见我,你更不许未经过我同意轻薄我,不然……”
她思索半天,忽然发现,她没什么能威胁到他的,又有些丧气。
陆慎静静听着,忽然脚步一停,撩开她的袖子,将缺了两支的箭重新装好,又说:“准头不错,但别太心软,不然再有用的武器,也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
姜亭月望着袖箭,又将自己的话接上去,道:“不然下回,我肯定对你不心软。”
陆慎气笑了,“姜亭月,你真是好样的,拿我赠你的东西来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