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记忆根本不清晰,来人是张家还是李家对于他而言根本区别不大,也就无从说起张家人的脑袋到底是个什么样让人匪夷所思的结构。
甚至因为脑中偶尔闪烁的零碎并不美好的记忆,在想不起自己的责任和往事之前,张家人对他来说,比陌生人还要可憎。
只是以张起棂的性子,厌恶亦或者怨恨这样的情绪,注定与他搭不上边。
张家朝他扔泥巴,他用泥巴种荷花。
但或许正因为如此,才出现了会替他用泥巴砸死张家的吴峫。
“不能这么说啊胖子,张家那帮人不用鼻孔看人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一看就是大清朝最忠诚最优秀的奴仆。”瞎子一边说话,一边咧着嘴伸手去抢黎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瓜子儿。
黎七爷面无表情躲开转身就朝墙角走,那里留了两张桌子,一看就是最佳观影席。
可惜,他带在身上的智能手机在虫谷就已经摔得稀碎,否则关于邪帝吴峫的资料,无论是视频还是照片,都能在十年后拍出个天价。
亏大了。
黑眼镜笑骂小狼崽子的间隙,王月半因为编排小哥而出现的后知后觉的紧张瞬间烟消云散,噗的一下直接笑出了声,他竖起大拇指,
“瞎爷您骂人可真高级。”
黑瞎子揽着人哥俩好,露了八颗大牙刚要说话,突然把脑袋迅速一偏,几乎同一时刻有什么东西迅速擦着他和胖爷脑袋中间的缝隙钉在了身后。
摸金小王子和无良瞎瞎动作统一,齐刷刷转头。
一块约莫半指的铁片完整的,深深的没入了门里。
隐约露出的尖尖,还能看到闪过的一抹锋锐的森寒。
那是一个双刃的刀片。
枪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的,此时房间里响起的,只有如雨点一般密集的肉与肉,与骨骼,与铁器的碰撞的闷响。
张家和邪帝积怨已久,哪怕此时,似乎什么也还未发生。
枪支这种外物的使用并没有让吴峫感到舒坦与解气,那远不如拳拳到肉以致伤致残致死为目的的拿命相搏。
小三爷用青玉刀再一次击飞冲向脖颈大动脉的铁片,抬起一条腿与对面裹挟致死力量的膝盖对冲。
冷着脸面无表情,自然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第多少次吐槽这位豌豆射手吐痰侠那张似乎什么都能喷射出来的嘴。
笑死,张家人嘴里吐不出来的东西,估计是全数都赊给他了。
他想到会来人,但没想到,来的会是这高压锅气嘴,南阳第一死贱人。
意料之外,但合理。
为张家本家处理各种无法亲自出面的脏活,本来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天职,也是被张家创造训练和存在的意义。
张家之所以隐蔽,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属这群人。
因此,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异动,甚至是这种不得不来的阳谋,他的到来才正常。
真是可惜了,不是张海客。
胖子诛心般的言论并没有能得到大张哥一丝一毫的反应,甚至这一次,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只一味的盯着场中灵活翻转逃窜甚至游刃有余的熟悉身影,眼底出现几分思索和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