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他们那失望的眼神,那冰冷的、只有在妹妹回来时才有一点欢声笑语的家,不,那欢声笑语也没有自己的份。
尽管相处了快二十年,但毕竟隔着一层血缘,她终究是个可有可无的外人。
如今,她的小叔,她永远的依靠和温暖也要离她而去。
她的心隐隐作痛,一种荒凉的、无以为靠的悲情袭来,像午睡醒来的黄昏的孤独与淡漠。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被留在原地。
顾令维紧紧咬牙,依旧不服输地冷笑,从手提包里拿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全部取出,“你们不就是想讹钱吗,这些够了吧。”她说着将手中的一沓百元大钞重重地往地下一掷。
所有人被她这一举动惊呆,有人反应快,哄闹一声,忙挤进来开始捡钱。那一叠钱大部分聚在安燃脚边,那人一挤动,人群就像波浪似的,“后浪推前浪”,差点将安燃推倒在“沙滩”上。
那从天而降的勇士见状,急忙将人群推开,“这有人啊,别挤了!钱重要还是人重要!”他迅速将安燃拉起来,又推开人群,到外面安全的地方,眼神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安燃摇摇头,“我没事,谢谢……”她迟疑了会儿,对方应该只比自己大几岁,“谢谢大哥?。”
“没事,”他摆摆手,惋惜地说,“只可惜让她跑掉了。”又安慰她:“她打人骂人,说明她素质低下,你不要把那些鬼话放在心上。”
随后,他表明自己很乐意替安燃作证,并热心肠地留下手机号码,以备未来之需。
秋风微凉,秋叶枯黄,转着圈落下。安燃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路上,车外的喧嚣、鸣笛退去又迎来,迎来又退去。
或许是愤怒达到巅峰,或者跌到谷底,此时此刻,她像只没有情绪的幽魂,从上到下阴阴沉沉,冰冰冷冷。
到公司后,她径直飘向顾云添的办公室,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却被秘书小姐拦下。
她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委婉地告诉安燃顾总正在开电话会议。
“噢,”安燃仿佛梦游似的醒来,“结束了还请你通知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