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寸磨磨蹭蹭进来了,如若不是他这具身体的手还被纱布包裹着,他这种遇上长辈就扭捏的性格,绝对会搓着衣角,紧张的不肯放开。
大概现在的衍光善好像在忙活着什么,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但黑瞎子看不到,他只能闻到空气里传来沉寂已久,新旧血液混杂发散出的恶臭,还有深海里的那股恶心的咸腥气。
“他忙什么呢?你不跟去看看,陪我在这里杵着干什么?”黑瞎子凭借感觉倚在小寸的身上,又怕压迫张祈灵的伤口,整个人算是绷着身体,没有使多少力气。
被黑瞎子突如其来当拐杖的小寸,已经因衍光善的存在而收敛了那份逮谁谁杀的气势,也不说自己叫衍光善,玩所谓的角色扮演游戏了,反而结结巴巴的解释,“我跟去的话,待会可能就不存在了……”
“什么意思?详细说说,瞎哥哥愿意当你忠实的听众。”黑瞎子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诓骗他人套话的时候,声音都格外勾人的厉害。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以现在这种耳鬓厮磨的距离,自己的嘴有没有对准对方的耳廓,或者达没达到那套话的效果。
不过小寸已经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结局,倒也真黑瞎子唠了几句,他的心性比黑瞎子所想的要更小,听起来混乱的阐述,更像个小孩子,“待会这里会举行神灵起位,这个仪式进行的话,神明大人就会被怪怪抓起来还是囚禁起来?”
他无法清晰掰开两个词语之间的具体含义,但他清楚知道自己为何物,“我只是一介残魂,会污染血液的纯净度,我…我会被抹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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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残魂,那你本体在哪里?而且你甘心吗?就这么借着祈的身体才活了几天,就要去送死,你真的甘心吗?”黑瞎子没想到这个仪式不仅仅会让张祈灵失去自由,甚至于还诓出了小寸的命运,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就好办了些。
一个未见过世界上千千万万处美好的人,怎么会就这么甘心放弃生命呢?
不过衍光善的耳力好,听着黑瞎子一顿给小寸洗脑也没管,只顾着收拾等会储血的白玉棺材。
他将里头已经死亡的上一代张祈灵的尸骨搬运出去,因染泡鲜血的时间有些长,整副骨架都呈现绯红,他又用小铲清理好那残余在棺材里的,卡在细缝中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几块斑驳血褐。
这个一直以长生为首先的衍光善,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堵住黑瞎子蛊人的嘴,难道是真的不在意吗?是不在意一个虾米在自己的地盘狂跳,难不成是等着这场仪式顺利完成?
可衍光善收拾好后,只是端坐在地上,粗暴地用帕子将手上的血污清理干净,没有往后回头,怕是根本不在意小寸会不会用着张祈灵的身体逃跑,也不在乎黑瞎子现在在说什么话。
他的华袍肉眼可见的有些旧了,他遗留给小寸和黑瞎子,只有一个孤寂的厉害的背影。
如果此时此刻,黑瞎子能看清这个通明的空间,一定会上前扒开这个镇定到没有再说一句话的男人,认真去瞧着对方眼里的情绪,以他对人类感性的理解程度,一定能猜出来……
衍光善所等的和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