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所作所为,作为一个大反派来讲,坏的不那么彻底,又好的不那么明朗,怎么都像是拐弯抹角绕了个大圈子。
衍光善一人,就能合理利用对自己天时地利的环境,并以此全面压制黑瞎子和张祈灵,他其实完全靠极端的武力去解决现在的现状,例如暴打黑瞎子和张祈灵,强迫不听话的他们乖乖献身,或者让黑瞎子不堪重负身上的疼痛,自己往外主动吐露出鄢啸南的动向。
一个罄竹难书,罪大恶极的人,偏偏在这种暴力就能解决的事情里,反而选择尊重对方的意见,甚至在事后无所谓的帮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难道衍光善并不是品性难琢?
张祈灵盯着对方,得出这些结论,自己的头没有受伤,但被衍光善笨拙的纱布缠地圆的要命,如今露出的脸更像被迫挤出来的,连面无表情的时候,都似在气鼓鼓耍娇一样。
衍光善身上似乎有一条刻进骨子里的体系,就像是这个人必须得到对方的首肯,才能真正做自己想要的事。
张祈灵难得在这种落于后境,危机四伏之地,偏生出这么多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不会现在就逼迫他说话。”衍光善看出了张祈灵的想法,给黑瞎子包扎的手法更加快了起来,杂乱无章,简直是打哪编哪。
张祈灵刚才觉得他真的善良了一些,结果他恶毒的话又传了过来,“硬骨头,得留到最后啃。”
酝酿了好一会儿的衍卜寸累了,他洁癖倒挺重,揉着发酸的眼眶,愣是不想坐地上歇一会儿,简单来说,他是真嫌地面脏。
围着匚绕了好几圈,他突然看到红线像扭曲的虫子般盘踞起来,变成一条刺破匚的利剑,还在闪动着璨红的光线,衍卜寸紧急后撤,这强有力的一击,不是自己这种肉体凡胎能够承受的。
谁料,红线只是为他撕裂匚,开拓出一条可供自己融入的通道。
“这东西难道有意识吗?”衍卜寸谨慎的往里走,他的耳朵灵,瞬间听到某处传来人临近濒死的声音。
“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这么做…知道吗?”
衍卜寸蹲了下来,他如今停在祠堂的正中间,正认真听着地底传来的声响。
“知道,别动。”这清冽的嗓音,镇静的如一剂安定般,让人的心不由的沉落。
他站起身,被吊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但又怕底下有自己的小叔而难免踟蹰,最后他选择了另外的通道,是祠堂里最不起眼的一块方砖,他的手指垫着帕子探下去,依旧不想脏手,随着他微微施力,竟真的撬动了起来。
底下是一片被短暂照亮的阶梯,正是通向他幼时,日夜忍耐无尽饥饿的,
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