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本来应该对绫 答应了这件奇怪的要求感到开心的，可恰恰相反的是，面对绫 如此反应，他却感觉心底原本紧张期待的情绪全都消失了，仿佛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感情，他完全开心不起来。

他似乎理解了太宰治在今天早晨的低气压的原因了，那种备受打击又有些迷茫的心情，正如同此刻的乱步。

不止是因为见崎鸣，而是因为绫 的表现印证了乱步的第二种想法 绫 不是不懂，而是完全不在乎。

怎么可以这样……

面对乱步极其罕见的发怔沉默，绫 偏头看了他一会儿，干脆将手放在乱步的肩膀上，让他转了个半圈，然后自己主动上前一步，微微倾身靠近了乱步的脸颊，最后堪堪停在了几厘米处。

两双眼睛无声地对视，乱步第一次这样清晰地看清了绫 的眼眸，它并非他以为的纯粹的猩红色，瞳孔处是一圈金色，仿佛即将升起的耀眼太阳那最外沿的一圈虚光，足以令普通人失去和他近距离对视的勇气。

“你要的真简单。”绫 不带感情地说道，他的呼吸轻轻地落在乱步的脸颊上，带来一阵痒意。

太接近了。

近到可以看清楚绫 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流畅的唇线，这无疑是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少年。

乱步不敢眨眼睛，因为他虽然能说的头头是道，但却根本没有对此的经验。

在胶着中，他瞬间把自己脑海中的所有疑虑全都忘记了，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侦探脑袋此刻混混沌沌的，如果把这样的他移到犯罪现场的话，他可能连最简单的结论都做不出来，只能让超推理轰轰烈烈地罢工了。

还好绫 不是罪犯，乱步晕乎乎地想，如果他是的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破案了。

太犯规了，绫 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这样靠近一点和他说话，冰冷冷地审视他，乱步就要缴械投降了。

不行，这样的话，绫 是根本不会在意他的，如果乱步接受了这个亲吻，那么他很可能就会沦为绫 记忆中那些别无二致的人一样，他就会不再有十足的把握成为绫 的独一无二。

乱步短暂地清醒过来，但在他要推开绫 的前一秒，绫 终于动了。

于是，乱步眼睁睁地看着绫 闭上了眼睛，朝前倾身，主动收拢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微小距离，明明只是最多一秒的时间，可乱步却觉得这一刻是多么的漫长，仿佛漫长黑暗的黎明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