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
“……嗯??!”
和港口城市横滨遥遥相望的东京郊区。
为了尸体保鲜,哪怕外面骄阳似火,连路边的树叶边缘都微微内卷,解剖室内的温度依旧保持在零下。
虎杖悠仁的尸体上有着奇异的花纹,最令人瞩目的是,在他的胸膛之中,突兀出现的一块狰狞空缺。
五条悟坐在解剖台不远处的椅子上,脑中各种思绪闪现,面上连一丝笑意也无。
室内的气氛过于压抑,哪怕五条悟告诉伊地知洁高这并不是他的问题,在虎杖悠仁苍白的尸体面前,他仍被愧疚与自责填满。
“干脆。”
五条悟突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静寂,压抑的句尾中带着潜藏不住的杀意。
“把上面全部杀了好了。”
“唉?!”原本的悲伤被这句话中的杀意覆盖,伊地知洁高惊愕地看过去,“你说什么?”
“我说啊,上面那群胆小怕事却占着高位的废物,干脆全部杀掉好了。”
“别、别这么做啊。”
伊地知洁高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干笑道:“你是开玩笑的吧……是吧?”
“不是唷。”
嘴角挂起了往常的笑意,五条悟向后靠在墙面上,双腿交叠,“呐,伊知地,你知道吗,这对我来说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但我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
心里涌现极其不好的预感,伊地知洁高其实很不想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然而五条悟微仰着头,明显在等他回应,他没有办法:“为什么?”
“只是杀了上面那群人的话,再简单不过了。”五条悟放下双腿,伸出食指,“但是啊,只是杀了信长,是不会被天下信服的。哪怕我现在跑过去杀了他们所有人,也不会有人追随我,归根结底,只不过是扬汤止沸。”
他张开五指,露出底下的手心,“我想做的从来都不是杀戮。”
“是革命。”
伊地知洁高心一跳,谨慎地没有答复。
“三年级的秤,二年级的乙骨,一年级的惠,甚至是突然冒出来的横滨校的那个小子……咒术界的平衡即将被颠覆。”
他缓缓把五指收拢,些微用力,以至于指节微微泛白。
“原本,虎杖也该在其中。”
虎杖悠仁的尸体在解剖台上,没有任何回答。
家入硝子戴上医用手套,用戴了手套的手去系口罩,“横滨校,是那个据说有同样能用反转术式治疗的人的那个?”
“没错。”五条悟松开五指,“消息已经传到你那了。”
“这几天上层一直在讨论啊。”她撕开刀片的包装,“指责来指责去的,一直没人跳出来承认。”
“承认?”伊地知洁高不太明白。
“假如真的有这个学校的话。”五条悟慢悠悠地给他解释,“怎么看都是有人触犯了禁忌,利用漏洞为自己培养私兵。”
伊地知洁高惊愕,“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