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打得尤耀宗晕头转向口溢鲜血,眼睛骤然一红,随即屈膝扑通就跪在了楚月的面前,压低着头颅近乎亲吻着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楚帝姑娘,这不肖子孙不懂事,冲撞了姑娘,切莫往心底里去。”
曾爷爷诚诚恳恳地道:“自怜妹妹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当年自怜妹妹被赶出尤家的时候,我们都还年轻,我在外出试炼,否则的话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到归家,自怜妹妹已不知踪迹。”
“老朽感谢楚帝姑娘为我找到了堂阿妹,还帮老朽教训了那没分寸的子孙。”
老人眼睛通红地扭过头,当看到不如年轻清秀,皮肤褶皱苍老的妹妹,泪水当即模糊了视线。
手掌一松,拐杖就掉到了地上。
他跛着脚,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自怜婆婆,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颤颤巍巍地捧出了新修的族谱,发自肺腑地说:
“自怜,哥哥终于找到你了,莫怕,莫怕,阿兄带你回家。你看看,这族谱上,早就有你一家三口的名字。”
老婆婆接过族谱,泪水簌簌地往下流淌。
她这一生,为了族谱上的几个名字,付出了太多太多。
直至今日,谱上有名的时候,才知自己早年是走错了路。
她不该赚钱。
她该拼了命的修行。
足够硬的拳头,才会带来相对而言的尊严。
钱财只是让人软了骨头。
一个人若无权无势的时候,送钱也得跪着送。
“阿妹,祁连山冷。”
尤家曾老从仆人的手中接过了一件狐裘披风,就要盖到老婆婆的身上去,看不清晰的老婆婆却是凭借自身的敏感度下意识地做出反应,抬手挡住了堂兄锦上添花的温暖。
“阿妹?”
尤家曾老眉头一蹙,疑惑不解地望过去。
“我们都是快要死掉的人了,不必演这假惺惺的戏码。”
“当年,我家出事前的三天你去外历练,我刚被赶出去你就回来了。”
“有一回,我等了两个昼夜,等到你的马车路过,你的侍卫把我当成乞丐打得半死。你我自小关系好到就像同父同母的兄妹,你不知道我谁谁吗?”
“尤昊天,不要自欺欺人了。”
老婆婆苦笑。
当年往事,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