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回来还需要一阵,千穆正好要起床收拾自己。
跟他推测的结果基本相同,仅凭身体免疫力硬抗过一晚的高热后,些微头痛可以忽略,他现在跟个没事人似的,起来后稍微走了走,便感到轻松许多。
千穆洗漱后用休息室配带的浴室洗了个澡,昨天被汗水打湿几次的衣服是不能穿了,因为是道服的缘故,待会儿还得洗过脱水带回警校。
休息室的衣柜里放着几套常服,这次刚好能用上,分别是黑色卫衣,白色卫衣,平凡无奇的连帽衫,加清一色的宽松休闲裤……全都是加绒款。
当千穆随便挑了几件厚实的衣裤穿上,红发冒着热腾腾的蒸气走出浴室时。
他毫不意外又被贝尔摩德嫌弃的目光洗礼了。
“早知道我就应该提前把这些毫无美感的衣服收走……”
“都说过了,我还没到能把风衣穿出气场的年龄…收走了我也不会穿你放进来的那些的。”
病症痊愈的千穆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坐到沙发上,自己拿着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又拿起电吹风:“而且现在更需要保暖,别的一概不考虑。”
不知道贝尔摩德哪来的执著,她一直试图把BOSS的衣着风格往高贵低奢上带。千穆家里的衣柜出现得最多的不是大衣就是风衣,颜色以黑为主,款式皆是简洁大方,制式精巧的贴身收腰,每件还特意搭配了衬衣长靴或是帽子围巾。
她的眼光自可谓极好,千穆只要愿意穿,必然能穿出极其合适的效果,但他就是不愿意,理由还每次都能把贝尔摩德堵得无话可说。
“在室内不会着凉的,BOSS,您确定要在Gin面前穿得这么……“
贝尔摩德这次试图挣扎的时间要比以前久一点,主要还是因为Gin。
让那个男人看到BOSS私下如此闲适的样子,不说别的,对BOSS威严的形象就很有影响,万一Gin因此小看了BOSS,对BOSS不再尊敬,还想取而代之呢?
上级在下级面前立威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他们这样的组织,镇不住人的结果轻则丧命,重则丧命前再加一场虐待取乐行为,有太多的前车之鉴了。
贝尔摩德又开始合理揣测,没错,Gin很危险,还是不能轻易放松警惕,谁知道没戴口枷的疯狼恶犬的心中,对BOSS的尊敬几何。
她不是反复无常,没法彻底信任谁,而是像她和Gin这样的人,怀疑是保住性命的根本,想要真正互相信任本就难如登天。
这也是深陷黑暗者的宿命,无人能逃开。
——除非,遇到了绝无仅有的例外。
千穆一看贝尔摩德变幻莫测的表情又知道了,昨天她大费周章的试探已经失效大半,算是白费半天功夫。
他彻底抛开了最后一点点想让两人滋生同事情谊的念头,降低要求到别背后打架别弄死人就行了……不至于,真的闹到看不顺眼拔枪对崩的程度吧?
算了,想起这些就头痛,他现在应该关心一下自己。
“不管我穿成什么样子,Gin对我的看法都不会变的,这点我可以肯定。”千穆吹完了头发,对贝尔摩德说道。
贝尔摩德的表情还是在说不信。
但千穆也没办法再解释更多,他对Gin的实际了解甚至远远不如贝尔摩德,毕竟四年里,这才是他和Gin的第二次见面。
他只是从昨日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侧面全部见证到的试探过程中,略微分析了一下Gin这个人的性格。
Gin对他的忠诚确实来得很突兀,从千穆的角度来看也是。
因为千穆觉得自己基本什么都没做,只是从漫漫人海中找到了Gin,恰好提拔了他——
哦,想起来了。
千穆与Gin的初见,是在组织名下的一个秘密据点。
四年前的Gin似乎才二十一二岁,跟千穆现在差不多大,银发也没有现在这么飘逸,不过凌然冷傲的凶残气质倒是初具规模了。
千穆把干部名单翻到最后,才看到“Gin”这个代号。
当时他的状态很不好,所以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考虑,只想找到一个“可信”的人,把麻烦全部丢给对方处理,看到名字后立即让贝尔摩德把人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