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心中再怎么五味具杂,也不会当着未成年人的面说再多,皆有默契地装起了傻,踏上了回程。

江户川柯南在盘算回去后立即跟赤井先生讨论,赤井秀一把灰原哀安置好,继续扮演为救朋友误入阴谋的普通研究生。

降谷零本还有些担心老朋友们受到刺激,会做出一些招来危险的行为,他的重点关注对象就是松田阵平。

意外的是,直到各自打车分开前,他都没看出松田阵平有要爆发的迹象。

黑发男人不知何时把昨晚摘下的墨镜重新戴上了,最能显露心绪的门窗覆上一层人造的阴影,比被夜色覆盖更让人无从探寻。

松田阵平很沉默。

应该说,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也很沉默,只是没到他那个默到死寂的地步,倒跟他三年前参加源千穆葬礼时的模样,有些许近似。

三人坐上直奔警视厅的出租车,晃神过来后才发现,三个大男人竟然都挤在了后座,没人想起去副驾。

“我下……算了,就这样挤挤吧。”

块头最大的伊达航顿了顿,勉强往旁边挪了挪,紧贴上车门。

萩原研二也敷衍地往另一侧车门贴了贴,空出的缝隙几乎可以忽略。

松田阵平被挤在中间,偶尔出租车来一个转弯,就会把他变成汉堡中间的肉饼,这个体验显然相当糟糕。

但他非但没有意见,还如同入定一般,在急转弯的间隙里,仍能佁然不动地伸出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烟,缓缓叼在嘴里。

“车内禁止抽烟……而且,你不是说要戒烟了么,小阵平。”

萩原研二说。

“心情不好,下车我再点燃。”

“问题本质没有变化啊,问的是你戒烟的事……好,我明白。给我一根。”

“也给我一根。”

萩原研二要完烟后,伊达航紧皱眉,也找松田阵平拿了一根。

三人都把烟咬在齿间,就是不点燃,也不知道牙齿是什么时候用的力,烟尾没多久就被咬得往下陷,烟头不堪重负地翘起。

司机在等红灯的间隙瞥到了后视镜,眼角抽了抽,大概觉得后面这三个大男人脑子有病,不想抽烟想吃烟,就差没用犬牙把可怜的烟丝拦腰咬断了。

实际上,这三个人中,除了松田阵平刚毕业那阵子,因为工作压力学了抽烟,另外两个人都不抽烟。

松田阵平没抽多久就戒了,结果过了几年,因为某些事,他一下故态重演,抽得比最开始更凶,直到前阵子才在萩原研二的劝说下,许诺再戒一次烟。

然而这回似乎连一个星期都坚持不到,他就又要破戒了。

萩原研二说不出劝解的词。

三个人都着急,都焦虑,都在莫名的打击下倍感无力。

以为有做梦才会出现的奇迹发生,可最后忙活半天,不仅没找到人,还得来了一个额外惊喜——事情根本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萩原研二还想着推开厂房铁门后,在昏暗灯光下看到的那幕场景。

如果只有他注意到还好,但里面久久未散的汽油味,在门口附近发现的炸弹,靠墙管架边铁链摩擦过地面的痕迹,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不能说曾经被绑在这里的人不是“他”,因为不管如何,他们都希望是“他”。

但如果真的是“他”的话……

真够可恶的啊。

能先让尸体诈个尸,被他们轮番暴揍一顿再去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