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不住疯批了,Spider抛弃了身为能力者的骄傲与尊严,果断选择逃跑。

他尽往楼房之间的缝隙、崎岖刁钻的狭巷里跑,时不时与墙面九十度垂直飞檐走壁,创造出一条正常人类无法照搬的前进路线,目标明确,直奔市中心。

神经病再怎么狠厉,也没法把车开进狭窄的小道穷追不舍,到了人多之处,更不可能嚣张到当街发射火箭炮……

白兰地:“…………”

亲眼目睹蜘蛛人一瞬间几个纵跳后消失不见,把黑大衣穿出灵魂的男人嘴角微微抽动,浑身散发出几乎成型的黑气,仿佛他刚在地狱血池子里泡过一遭,才带着一身怨念爬出来。

——啪。

白兰地受过刺激后本就不怎么牢固的神经,瞬间又断了一根。

他觉得自己又被打脸了,蜘蛛人还有什么撕碎科学的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还挺会跑的啊……”

“……”

“Glendronach!!!”

一瓶额角挂满青筋的白兰地把火箭炮往地上一砸,表情扭曲,冲着对讲机怒吼:“限你一分钟内过来!老子负责开车追——你,负责给我把那只壁虎轰死!!!”

诸伏·临时给自己贴上Glendronach酒标·与黑衣组织不共戴天公安警察·景光:“……???”

还在几百米开外楼顶的狙击手不禁怀疑人生。

他是太久没跟组织的人撞上,已经落伍不了解行情了吗?还是说当初只在组织外围晃了一圈,没能深刻体会到乌鸦们的灵魂本质?

很意外,千穆的上级他认识,竟然正好是“绿川航”的领路人,代号白兰地的那位“前辈”。

“前辈”毫无疑问是个满手血腥的恶人,除开时而带新人做做任务,他基本都在后方负责审讯。

诸伏景光记得,白兰地在任务中和私底下的形象反差极大。

这个男人可以上一秒与新人谈笑风生,聊起劲儿了甚至不介意新人调侃自己,待人也算亲切友善,仿佛是组织中堪称珍稀物种的正常人。但下一秒,进入“工作状态”的男人立马变得残酷无情,将叛徒折腾得生不如死时,仍旧可以散漫悠闲地和观望的新人说笑。

仅仅是这个程度,就已让诸伏景光毛骨悚然,对白兰地打下阴险冷漠笑面虎,必须高度警觉的标签。

白兰地是个危险的疯子,无需质疑。

——但当时有现在看到的这么疯吗?没有吧,应该没有吧???

诸伏景光简直惊呆了。

当初的“前辈”只是坏得相对普通的恶人,干坏事时情绪非常稳定……如今底下这个像被刺激到脑回路劈叉,撕心裂肺怒吼跳脚的家伙是谁啊!确定是同一个人?!

此前想着以防万一,诸伏景光虽然蹲守在极远处,但还是给自己做了全副武装:从头包到脚的超厚黑色雨披,脸结结实实挡住,只露出一双戴了红色美瞳的眼睛。

两人的眼型稍微有些区别,千穆的眼尾没有他这么挑,不过稍稍用雨披挡一挡就行,白兰地在底下,离得远什么也看不见。

不用想也知道,但凡正常人脑子没打铁,都不可能把高处的狙击手叫到近前来认人。

……所以白兰地脑子是真打铁了?不然为什么要叫他下来??

那意思难道是,他开车,在车顶开个洞,让狙击手从那洞里探出身,扛起火箭炮远距离轰人……吗?!

暴露不是本人的风险之类的先不说,诸伏景光实在不理解啊!

打开千穆给他准备的变声器,跟不上前·前辈思路的男人定神,试图模仿友人的口吻道:“白兰地大人,找附近的行动组成员接应应该更……”

“少特么给老子废话!”白兰地已经一头扎进车里,“老子就要1v1!1v1懂吗!敢跟老子说黑衣组织不过如此,老子要为组织的尊严而战!必须一对一碾死他雪耻!三十秒,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