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是没看错。

周围皆在疯癫舞动,有两个人格格不入地尬站在那儿,仿若不知道该干什么般,就是不敢动。

Spider:“?”

习惯了被嘣死再复活的白兰地抽空往旁一看:“Glendronach你在干——居然有两个!你特么还会分裂?”

“…………”

诸伏景光对远方的兄长与友人们喃喃,抱歉啊,大家,还是要先走一步了。

嗯,对,没开玩笑,这次真的、真的没救了,吧。

他内心的恐惧会是什么?

他不能确定。

但可以确定的是,其他人的恐惧牵来的幻觉,都是自己本人出场。

源景,从拿起狙击枪那时倒霉到现在的可怜代打,不用等跳河或是下车掀开雨披暴露真容,他现在就要被幻觉公开处刑。

代打默默等待着自己慢半拍的“恐惧”出现。

结果他一直等到白兰地死去活来第六次。

就这样突兀,身穿白风衣的红发友人出现在面前,静静与他对视。

诸伏景光愣住了。

他用了一秒来呆滞,出现的“恐惧”为什么是千穆?随后的注意力,都不受控地全放在眼前的友人身上。

这个“千穆”,不像几个小时前才与他分开的男人,似乎,更接近……对方三年以前的状态。

脸色与唇色苍白脆弱,浑身覆盖着一层病态的颓靡,消瘦的身形像被削掉了原本锋锐的棱角,碰他只能捏到骨,身上最明艳的颜色也变得黯淡,只有压不垮的脊背永远挺直。

诸伏景光没有亲眼见过这个状态的千穆,通过模糊的监控录像截图,窥不见全貌。

此时,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年前,重新见到当时的自己一无所知的、友人的落幕。

——为什么会觉得,是【落幕】?

诸伏景光和过去的友人面对着面,红色美瞳下的双眼里只有茫然。

他忘了是不是可以说点什么,也遗忘了自己正身处在怎般危险的境地,只是下意识地记下了所见的全部细节——即使可能没用,他还是在努力记忆。

这边的画风太过清奇,似乎还被疯子与恐怖分子不得入内的神奇屏障强有力地保护着,只能沉默的旁人根本没法打扰。

“……”

白兰地在震撼,这个新人小弟牛逼啊,别人都在死来死去,就他分裂出一个自己和自己深情对望,还能这么操作?

“……”

Spider在迷茫,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这个幻术的目的,是让猎物本人遭受恐惧的折磨,按理来说不会分裂出一个同款搁在旁边……多出来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的这一个,是怎么回事?

眉毛微跳,Spider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用不能理解的眼神,审视用雨披把自己挡得比Salamander还严实的红眼狙击手——红眼男做的是伪装?他内心的恐惧,其实就是这个单独出现的红发男人?

Spider不了解这群人内部的弯弯绕绕,他的重点是释然,这样解释就合理了,恐惧的对象是人的情况并不少见,他的幻术没出问题……

但问题是,【恐惧】体现在哪里?

除了和恐惧对象眼睛不眨地对看,这个脑子也有问题的狙击手还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