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很久很久,内心最后的挣扎对抗渐渐平息。
他显露出混杂了痛苦、无奈、挣扎以及难掩微弱光亮的希望的眼神,无声地道明自己的真实想法,最后的坚持,是不让江崎源看见。
至少现在还不行。
——如果这才是你筹划的游戏,败者是我我也认了。
——还能说什么,还能顽抗什么……我的确,非常非常非常希望,你就是源千穆。
降谷零太希望源千穆还活着了,为此,他可以承认自己的失败,并承担未来的所有后果。
……现在这时候谁还管什么“后果”!
降谷零动了。
江崎源似是觉察到他想做什么,猛地睁眼,眼中竟投射出远超以往的凌厉——他在用目光警告他,自己已经让他“确认”得够多了,不要再得寸进尺。
只差临门一脚还能停下,就不是降谷零了。
在江崎源的视野里,他又恢复了没有破绽的模样,只是嗓音有些硬邦邦,与心底不可说的略微放松对比鲜明:“江崎先生不要想多了,我可没有什么变态的打算,最后一步的确认,麻烦你配合到底。”
“邦!”
他把手脚挣出声响的红发男人摁了回去,手掌按住恰好垂散在心口上的红发,再往下只有一层的衬衫,记忆里面积颇大的疤痕只要存在,很容易就能摸到。
他的手指带着焦急,在心跳砰砰声的正上方试探着寻找。
“……”
“…………”
没有伤疤。
金发男人浑身的血液皆在此刻冰凉。
还没飘起来多高的希望,瞬时跌入望不见底的绝望深渊。
不知道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抽回手,降谷零面无表情地站直,他的身影本应被笼罩全身的阴霾拔高,但不知为何,站起后他倒退了半步,一下靠上桌沿。
降谷零仰头,抬手按住了自己的一只眼。
他的眼睛干涩得生疼,却又像是有湿热的液体快要脱眶而出,还好被挡了回去,濒临崩溃的麻木悲凉也被一同遮挡。
“…………哈,哈哈。”
讽刺的笑声从口边漏出,讽刺嘲笑的对象是他自己。
他就是个被江崎源耍得团团转的蠢货,他的心情,他的思想,他自以为能得到的希望,都被江崎源看在眼中,掌控在手。
——不,没有必要绝望,总归是确认了一个“结果”不是吗?
一个本来就没抱【希望】的,落实了也并不意外的结果。
神色漠然地揉了揉眉心,降谷零放下手臂,冷静地思考起来。
挥开已经无关紧要的私人感情,江崎源和源千穆是否有血缘关系也暂放一边,接下来他还要再确认一点别的。
比如江崎源一直藏藏掖掖,无论何时都不愿显露的左手,他打从第一天见面开始,就十分在意那只手套下藏着什么秘密。
把江崎源绑住的时候,他有意避开了男人的手掌,这时正好方便了他无视红发男人的正脸,冷漠绕到男人身后,弯腰,把那两只手套粗鲁扯掉。
除了等下要先用什么审讯手段外,降谷零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而当什么多余想法都没有的他,猝然间看清江崎源左手“秘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