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殷切的注视,男人幽深的目光下,千穆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有解释。

恢复自由的左手轻按在身前,并没有迟疑太久,他就把手放下:“你们看了就明白了。”

被愚蠢的警犬连累得全世界范围丢失清白,和向心疼自己的家人交底的情况自不相同,千穆顶多微妙几秒,他怕不是之后还要被赤井秀一和志保再扒一次,行吧,警犬扎堆的别墅那边可能也跑不掉。

不管算是阴差阳错,自愿还是无可奈何……

他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将自己切身经历的“过去”,一点一点揭开了。

Gin说到做到,替BOSS褪下了衣衫。

之前挽起的袖子卡在了肘部,再往上推就过于紧绷,Gin便没有再动。

他和贝尔摩德都以为裂痕只在左臂。

他们哪怕想到了极有可能不止,也要坚持这样想:最多、保证自己不会崩溃失控的最多,只能是这一条手臂。

可眼睛清清楚楚看到了“真相”。

由于他们都不是会心存侥幸选择逃避的人,此时此刻,这两人便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了现实,有多清醒,旁人根本难以理解。

除了肩肘延伸过来的裂痕同样覆盖了左侧上身,红发男人的身体一如他强调的那般健康,匀称有力,肌肉轮廓清晰却不夸张。

全身所有的裂痕如今都在视野里。

都在这里?

不。

Gin和贝尔摩德清楚地意识到,这些只是他们能看到的,看不到的无数裂痕还在,只是嵌进了眼中这个心脏仍跳动的男人的血肉骨骼至深处。

它们摧毁了他,又拼凑起了他——它们消失不见却无处不在。

“…………”

“为什么……”

裂痕每延长一点,女人的脸色就会苍白一点,到看清所有的最后,她坐不住的身躯摇摇欲坠,强行忍耐住的没顶悲痛终究冲垮了堤岸。

“为什么……为什么!!!”

贝尔摩德尖利刺耳的质问不知到底在问谁。

她被寻不到目标的空洞撕裂了理智,眼泪夺眶而出,想也不想抓起枪要冲出去,却被红发男人紧紧抱住,本应激烈的挣扎虽在温暖的怀抱中戛然而止,全身却止不住颤抖。

“不是他的错。”

替换松田阵平,是他自愿的选择。

“遇见你们,认识他们,我没有后悔。”

到现在还没有后悔,想来以后也不会。

……嗯,被降谷零祸害的时候后悔过,但除了让降谷警官后半辈子都泪流满面地给他卖命,他还能怎么办。

“这个选择,虽然没有一帆风顺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对我而言,甚至可以说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千穆平静地说着,仿佛一笔带过的是他人的苦难。

裂痕被发现了就算了。

他在荆棘中步步踏来的时间,足有常人一生之长——只有这一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