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肯定是!记忆里那个不苟言笑、沉稳可靠的兄长大人如果还活着……绝对!不可能变成幻觉中的那副模样!

天真无邪的好妹妹对多年未见的兄长大人极有信心,与其忧心亲哥以震撼全家的新形象诈尸,最后被没脸见人的妈咪一脚踹出赤井家,她更在意疑似被火箭炮轰飞的那节车厢。

靠神秘原理高速驶动的单节车厢,被击中后便轰咚侧翻了出去,驾驶员和车厢里的人也不知道……

——别担心,没问题,活蹦乱跳的,爬起来还能再追八百里。

哦不,追不了了。

不是硬件方面的缘故,某两人的人身安全完全不需要担心。

车厢够结实是次要原因,他们俩一个幸运MAX便当绝缘体前传主角,一个拉满全员仇恨仍逍遥乱窜的重要配角,到主线结束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以路人npc之身混入其中的驾驶员稍微需要担心一下,因此幕后黑手送他上路之前,十分贴心地为他准备了头盔和护颈。

很好,这不就完美地派上用场了?

萩原研二携轮椅拔地而起,一飞一落,也不知道自己盘旋外加滚地出了多少个三百六十度。

经历完了全套的头晕眼花耳鸣反胃,他,终于与当年坐上他的车的小千穆感同身受,明白了人类的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平稳安全行驶才是永远的神。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惊跑众多飞鸟走兽后,轮椅和变成破铁的车厢停止了翻滚。

万籁寂静。

车厢里那俩人是铁打的也要晕一晕,萩原研二短暂失去意识,只有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不在此处的好友们虽未亲身体验几千度大盘旋,但由于跟他共享了第一视角,有一个算一个,都捂着嘴吐去了。

“研——二——!零——!一个……赤井君!!!”

声音嘹亮情绪激昂,竟然还有一个安然无恙的漏网之鱼!

耳朵又受摧残,萩原研二奄奄一息地扑腾了两下:“景……你……为什……”

“别问了,就当做我背着你们成长了吧。”诸伏景光对血泪交织的过去避而不谈。

这辈子的晕车都在那一夜晕完了的他毫不受影响,紧急确认完在现场的友人和编外盟友大体无恙,他才安心将差点失去战斗力的阵平和班长从厕所扛回来。

大家或多或少都挂着debuff,只有诸伏景光状态最佳,逻辑最清晰,想到了这次行动如果失败的结果,他的心不禁沉入海底。

如今的情况对他们尤其不利。

拼凑起来的交通工具受损严重,偏离了铁轨太远,无法再依样画葫芦重新驶动。

万幸的是人没事,三人均只受了一点小伤,不幸的是人虽然都没事,但他们折腾这么半天全是白忙活,在成功将近之时,被Gin冷酷地打回了原点。

银发男人最后单方面宣告胜利时,那轻蔑厌恶的、仿佛在说垃圾识趣就有多远死多远的表情,深深扎进了每个人的眼底。

Gin完全可以杀了他们,却没有这么做。

被深恶痛绝的敌人以戏弄的方式放过一命,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

对其中的两人,更是烧在灵魂深处的屈辱。

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降谷零单手抓住弯曲变形的门框,跨离车厢时不明显地用力,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残破的血掌印。

他的左臂被刮出了一道略深的伤口,却只扯下袖子粗略包了包,血一时半会儿止不住,浸透衣袖,从前臂流到了掌心,顺着指尖往下滴。

疼痛应当很明显,金发男人却浑然不觉,用没流血的那只手抓起手机:“阿古博士,这节车厢还有没有办法动起来?”

根据凄惨的视觉效果判断,除非奇迹降临,否则定然动不起来,但降谷零还是没有放弃,询问中甚至显出了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