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们想到哪里,BOSS就给他们演到哪里,还得担心一下能不能跟上他们的节奏。

即将功成身退奔赴海外度假的千穆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如果警官们还敢继续卖力发挥,无限度拖延他的退休养老时间,他一定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内容涉及该小组成员权限范围可知晓机密,代号成员白兰地,审讯终止,审讯终止——”

方舟冷不防插入的提示音骤然尖锐,同时在客厅与地下室响起。

不过地下室的白兰地似乎刻意装作没听到,方舟逐渐刺耳起来的警告仍在播放,客厅里的两人也听得清晰。

降谷零的注视被打断了,方舟的存在就是对他的最大限制,他必须提醒自己,小心无处不在的眼睛。

于是,顺势回到了波本的身份,他再与红发男人对视时,眼里只有对白兰地的厌烦:“那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

千穆也演出了单纯的疑惑,把茶杯放下:“白兰地前辈怎么……嗯,波本前辈,我们下去看看。”

两人起身,往地下室行去。

途中要通过一小段刻意没有安装电灯的下行楼梯,楼梯很窄,容不下两人并行。

波本走在千穆身后,忽然被前面的人向后勾住手腕。

他不动声色地保持原速往下走,窄道内的黑暗包容地罩住了所有不可见光的动作。

昏暗中的那根手指擦过他的掌心,轻轻滑下了几个字。

方、舟、与……

拼读完一整句话,波本面上的神色始终不变,昏暗为他顿变暗沉的眼神很好地做了伪装。

很快,他们下完了全部的台阶。

只比彻底的漆黑好一些,但好歹能照亮模糊一周的光线落到后来的两人脸上。

“……啧。”

白兰地把不断发出喧哗声音的手机丢在地上,发泄般地一脚踩住,碾了几个来回,方才扭头看向来者。

“废物就知道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脸上的血在光线折射下变成了黑色,两眼锐利的黑发男人懒得抬手去抹,不屑道:“这个垃圾任务搞定了,我要收尾了,你们想看就随便看。”

乍眼一看,走进审讯室的白兰地就像回到了他的温暖老家,无论是神态还是气势皆与之前大有不同,在这个潮湿阴暗之处,没人能与他争抢主导权。

千穆和波本见了,不管心里怎么想,第一反应都以为他支棱起来了,要将冷傲的姿态保持到底。

谁料这家伙倨傲的目光一扫,十分精准地跟饶有兴趣的BOSS对上了视线。

白兰地神色不变,只是搓了一把手——手上的血搓不干净,衣服黑得发红,干脆紧急往唯一算得上干净的墙上抹了抹:

“格兰多纳,要看么?看看挺好,你感兴趣还可以学一学——站着怪累的,我给你搬个椅子?”

“……呵。”别问,问就是波本看这舔狗嘴脸看笑了,“真有意思,怎么不给我也搬一根椅子?”

“给你腾个空处蹲着就不错了,金毛还需要坐椅子?”

波本再度冷笑,用时0.01秒就给枪上好了膛。

白兰地杀气腾腾抄起了烧得通红的烙铁,大有用这个毁掉波本俊俏的小黑脸的意图。

一张平凡无奇的椅子即将引发一场血案——如果热衷看热闹的BOSS不及时阻止的话,鸡飞狗跳的血案就真要在地下室内发生了。

千穆用了一句话就拽住了两个人:“我只是下来看看,白兰地前辈这里没出意外就行,就不多坐了,波本前辈留下帮忙吧,唯一的那张椅子给你了,我出去买点菜,回来准备晚餐。”

“格兰多纳我死也不和卧底呼吸同一片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