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毁掉“自己”满意的现状,让“自己”失去重要的一切。
当然,未发觉的嫉妒之心得到满足的他,目前还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重量级的底牌握在手中,很难不欢喜,BOSS再看给自己送底牌的热心工具人,态度更好了一小些:“这些,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部分……还有吗?”
“……”
萩原研二小小地思考了一会儿。
他隐约发现小千穆的心情变好了,可原因……应该没人在听了同出一辙的悲惨经历后能笑出来,那就是,因为确定他说了实话,态度良好,所以才会欣慰一笑?
讲故事不能弄虚作假,这是肯定的,但重要的是跨世界激起这个小千穆的共鸣,太压抑了反而不好……干脆这样吧。
他决定先不走严肃路线,放大招也要放能让小千穆猝不及防的重击。
“好,小千穆,你想听不容易猜到的——我要先坦白。”
BOSS虚假的微笑不变:“什么?”
萩原警官的眼神一下变得犀利了起来。
他话音深沉:“对不起,我欠了你的钱,理论上还不完了,就当做我呃,我们赖上你了。”
BOSS初时没听懂:“欠……钱?”
为什么会突然扯到“钱”上面?只在人类社会流通的货币,在他空荡荡的脑中已经没有概念了。
萩原警官以被疯马狂追般的语速飞快交代:“班长欠的债最少可以忽略不计,我还好就打碎了你家几个古董盘子古董碗再加数不清的交通违约金,也就小几百万吧不值一提,小阵平碎了几个盘盘碗碗和你的好像被开过光的墨镜多少个亿不知道就不算了,景比较争气以为欠了你一个亿但其实没有,不过他自觉卖身给你了你不收也不行,零砸了你的网咖摔了你的电脑拿了你的工资还疯狂在组织里报销,最后炸了一个研究所似乎也能算成你的财产损失……”
BOSS:“?”
没听懂。
是的,他反应迟钝,上一句话还没处理完毕,男人报菜名似的口头账单就呼啸而过。
只有一个由于当事人过度心虚,导致单列出来说慢了点的内容,他勉强听懂了。
“那什么呃呃呃不管欠多欠少我们——我们炸了黑衣组织的总部!你的老变态BOSS哥哥没了,组织的公共财产大概也许应该也归你来着,所以……对不起啊债务这辈子是还不完了我们都跟你姓吧!!!!”
BOSS:“……?”
明媚起来的天空之下,再没有比BOSS更茫然的人。
他果然,还是,没听懂……总部?被炸了?被……这群工具人?
如果BOSS的记性没出问题,他此时一定能轻易从丰厚的知识储备中挖出一个古老历史事件——烽火戏诸侯。
听起来完全沾不上边,但细思下来意义半斤八两,都是脑子发晕的昏君才能干出来的蠢事。
好在BOSS四舍五入算傻了,他一时除了震惊,震惊,再震惊,竟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操作。
他宕着机,勉强从齿缝里挤出另一个疑问:“BOSS……哥哥?”
萩原研二积极响应,当即发表起对某已逝变态BOSS的严肃批判,同时附加小千穆深受其害有多寂寞凄清无助的旁观者视角描写:“是啊小千穆的哥就是黑衣组织的BOSS!小千穆你这边有么?应该也有吧?这个家属实在太坏了,限制弟弟的人身自由,把弟弟当人体试验材料,拿我们这些不顶用的朋友来威胁小千穆……逼得小千穆不得不抢先一步绑架、啊不,保护我们,还好最后我们集思广益,把小千穆从BOSS的魔爪中抢救出来啦!”
BOSS:“…………?”
BOSS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喜添哥。
不,是自己“被”人格分裂,喜变脑子有坑变态控制狂。
他的表情再度空白起来,眼里的茫然几乎可以实质化。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