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人家辛辛苦苦干了许久,结果连饭都吃不饱那不是开玩笑呢吗?
然而他觉得比较公平的工钱在如今却是肥差,许多人一听立刻就来报名。
只不过骆时行不想耽误垦荒,所以招的人不多,同时给了一定的临时工名额,这些临时工就是有时间过来报名做工,做一天结算一天的钱。
当然临时工的工钱肯定要低一些,可哪怕是这样临时工的名额也是满的,许多人想报名都报不上。
他们已经放弃了耕地,毕竟最近天灾人祸太多,辛辛苦苦种半天可能一场意外就什么都没了,而如今至少给的工钱是实实在在的。
于是就有人开始贿赂主管这些的人,只为了能够去挖水渠。
骆时行看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十分魔幻,谁能想到在后世基本上没什么人愿意干的苦力活在这年头居然是香饽饽呢?
然而更魔幻的在下面,按照道理来说,既然能够用钱买名额,那么就肯定不止是男人会这么做,女人为了生计也会咬牙想办法的。
只是就算女人买名额的钱给的再多这些人都没录用,就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州府要出台的最新政策有要帮孤女立女户的意思。
无论什么时候越是落后的地区对女人的压迫就越狠,文明程度高,经济好的地区不是不压迫,只是哪怕再压迫也有个底线在,而贫穷地区这个底线都会很低。
司土参军他们都觉得这是个很不好的风气,虽然听说汉人那边有这样的风俗,但他们这里没有。
女人怎么能当户主呢?必须不行啊。
女人想要立女户,想独立那必须能够生存下去,若是她手上没钱,想做工做不了,也没有其他来钱的手段,那不就只能依靠男人了吗?
嫁了人的女人是不能立女户的,至于现在女多男少,也没什么问题,大不了每个男人都多娶两个嘛。
什么?残疾人没人嫁?残疾怎么了?残疾也是男人啊。
司土参军他们虽然不是平民,但却有了一种资源被分走的危机感,所以这是他们想出对抗州府这个女户政策的办法。
他们没办法反对还没办法做点别的吗?到时候压根就没有孤女主动申请立女户,这一条不就不了了之?
骆时行看到这个的时候,简直是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比之前这些人受贿还让他生气。
他坐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不停的深呼吸用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努力克制住自己别破口大骂。
崔神基看他这样差点没吓死,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不气不气,只是一群愚民而已,大不了换了他们。”
骆时行转头问道:“咱们的人什么时候到?”
崔神基算了算说道:“也就这两日了。”
骆时行点点头:“行,这两天让魏翁带着人把所有部门留下来的人都给我查一遍,明察暗访我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查清楚,我可以不在乎他们读没读过书,但必须给我听话!”
他对州府的小官吏已经要求放松很多了,要知道庄园里就算看大门的都识字呢!
咳,看大门的一般都是士兵,入伍会扫盲,想不识字都难。
只要他们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就行,结果哪怕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那就别做了!他是缺人,但也没缺到这个地步。
喊冤?喊啊,有本事去广府喊,有本事去洛阳喊,看有没有人搭理?
骆时行生气地回了自己的书房,等这股气过去之后,咂咂嘴深深觉得自己好像也有土皇帝那范儿了。
山高皇帝远可不就是现在交州城的写照吗?
实际上骆时行也不是没事儿找事,司土参军他们那一群人基本上是代表了一类人群,尤其是在他们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没人劝阻一声,说明其他负责配合的基层可能也是这样的想法。
更甚至说不定沆瀣一气一同受贿,之前他还觉得没人举报告发这些人说明这些人当官还行。
现在想想,都说县官不如现管,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不敢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