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小脸,眼里都是期待:“阿娘,今儿个膳房做了什么好吃的?”
长公主瞧着那只攥着她衣袖的小手,咳了一声,指责:“一点规矩也无,成什么样子。”,
她话虽这样说,冷清的眼里却溢了细碎的光,转头吩咐仆妇:“去,加道虾炙并紫苏粥,虾炙不加椒,粥要软糯,放温了再上。”
虾炙并紫苏粥都是姜岁岁爱用的。
夭夭吃的满足,一壁吃,一壁同长公主讲寒蝉宫这几日的遭遇,讲到精彩处,还要用小手比划一下。这冷寂的宜春园忽而叽叽喳喳的热闹起来。
长公主还是平常冷淡神色,可明显比前几日多用了几口饭食。
夭夭其实知道,长公主到了如今还不肯放权,在朝廷倾轧中费尽心神,无非是为了姜岁岁日后能有强大的依靠。她不敢放权,她有要守护的人。
况长公主又是个冷清强硬的性子,不善于去表达爱。那就由她来吧,她既做了她的女儿,夭夭想,她总归要让阿娘开心些许。
这顿晚膳,比平常散的要晚,月儿升起来时,席面才被撤了去。
夭夭饮了口清茶,总觉得有道目光一直在她们母女俩身上打转。
她不动声色的放下杯盏,猛然抬头,便捕捉到了江素怀的目光。
那是极其复杂的一道目光,似乎含着眷恋含着歉疚,含着许多复杂的情愫,像是浓的化不开的晨雾,正萦绕在长公主身侧。
察觉到夭夭的注视,江素怀瞬间收回了目光,又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面首,超夭夭颔首。
长公主并未注意到他俩的举动,呷了口碧螺春,淡淡道:“岁岁。你的婚期定在年底,待九月初一,太子便会来纳征、请期,你好好准备下。”
夭夭愣了一瞬,没想到来的这样快,太子年初便同公主府过了小礼,再过了纳征问期,这婚事便板上钉钉,只待大婚了。
她垂下头没做声,退婚这事不能让长公主再操心了,她须得自己解决。
夭夭用完了手中清茶,便出了宜春园,长公主有些乏了,遣了江素怀将她送至廊下。
夭夭走出几步,想起江素怀那个古怪的目光,不由转头又瞧了一眼。
那只雪白的狸猫不知何时跳到了江素怀的怀里,一人一猫正目送她远去。
借着清亮的月光,夭夭似乎又瞧见了江素怀情绪复杂的沉沉眸光。
在她回头的这一瞬,她颈间的玉牌忽而发起热来,灼的她的肌肤生疼,有莹莹的光凝聚在这这一方小玉牌上,光华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