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预道:“使君,这是郓城,我知道您心善,但也要谨慎,来投靠的人未必都带着真心。”
赵含章点头,“所以才要请明先生替我分辨一下。”
听荷领了两个中年男人过来,一进入屋子,不等赵含章开口,俩人便跪下,额头触及手背,恭敬地道:“拜见刺史。”
赵含章愣了一下,连忙道:“快免礼,请坐下说话吧。”
这是晋代,跪拜礼是属于很重的礼节,除了面对君王父母和深受尊敬的长辈,一般没人行这个礼。
谭深和郑孝却没有起身,而是抬起头来,就这样双腿并拢,身子往后压,双手放在膝盖上,就这样跪坐着了。
赵含章不由看了一眼明预,指着她对面的席子道:“到这里来坐吧,说话也近些。”
谭深和郑孝对视一眼,这才起身,恭敬地在她对面跪坐下。
赵含章也不废话,直接道:“两位请说吧。”
见赵含章连一丝疑问也没有就直接让他们陈述,俩人都不由同时红了眼眶,心中又酸又涩,感动不已,为什么他们一开始遇见的不是赵含章呢?
谭深稳了稳情绪后道:“回刺史,在下谭深,乐安郡乐安县人,我们谭家在乐安是个小族,祖宗余荫,族里有祭田供养学堂,让族中子弟能够识文断字,但也仅此而已。”
他脸色臊红,但还是道:“我们谭家是马奴出身,先祖曾是恒帝时苑中的马奴,后来有幸得以赎身,机缘巧合到了乐安县,就在县衙中养马。因为这样的出身,族中子弟一直没能定品出仕,我等去定品宴上,小中正都不愿见我们,更不用说中中正和大中正了。”
“所以族中最出息的是我堂弟谭坚,他在县衙里做书记员,只是一个不入品的吏员,因为他做事做得好,乐安县县令答应他,等主簿退下,就让他接任主簿,”谭深道:“为了此事,他们家里花了不少钱,几乎将底子掏空,族里过意不去,就主动承担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