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辉利哉最终还是和飞鸟一起泡了温泉。在温泉之后,他们又一起去了附近的渔村跟随当地的渔民出海打渔。
第一次坐船的产屋敷辉利哉一连吐了几天,等他适应过来之后,飞鸟就跟村民买下了一条渔船自己玩。
在隐部几乎掘地三尺般寻找两人踪迹的时候,飞鸟和产屋敷辉利哉已经从石川县的码头登陆。然后一路从兼六园游览到了京都的清水寺,等吃够了怀石料理后,飞鸟就十分干脆地带着小孩告别京都,途经神户和大阪府向和歌山县流窜,等飞鸟终于逛完了高野山时,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
“……接下来要不要去奈良转转呢?”
盘膝坐在阳光洒落的青石上,飞鸟一边思考着下一个目的地一边撸了撸产屋敷辉利哉的脑袋,但是很快就被小孩充满嫌弃地拍开。
经过两个月的相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终于从一开始的尴尬,经过产屋敷辉利哉单方面对于飞鸟的怒目而视到了现在的平静。
两个月里产屋敷辉利哉似乎长高了三四厘米,常年缺乏血色而苍白的肤色也在风吹雨淋日晒后变得健康了一点。
就算是产屋敷辉利哉也不得不承认,飞鸟将他照料得很好。
他试过了全力奔跑的滋味,见过了从未有过的风景。他见过高山山巅上的日出,见过海面平铺的星光,也见过森林中汲水的鹿群,听过呼啸的风声与撕裂长夜的雷鸣,跟飞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新鲜,惊险又富有生机的。
虽然还是会为了飞鸟偶然展现的冷漠而感到心惊和失落,但是在冷静思考了一段时间后,产屋敷辉利哉就开始明白了一个道理。
并不是所有拥有力量的人都必须要理所当然的去战斗。
否则的话,也不会世上被鬼杀死或伤害的人明明不计其数,但鬼杀队的规模却一直只有三四百人而已。
飞鸟对于鬼没有憎恨,所以让一心向往自由自在生活的飞鸟先生为了恶鬼灭杀而战斗也是极不合理且不公平的。
不能勉强他人。
不能剥夺人选择的权利。
否则的话,鬼杀队就和鬼没有区别了。
年仅四岁的产屋敷辉利哉正在快速理解很多大人都一生无法理解的道理。
“……好啊,奈良是吧?什么时候出发?”
产屋敷辉利哉将手背在身后,一边与飞鸟搭话一边偷偷用石子在树干上刻下记号。
虽然从心理层面理解了飞鸟的一些行为,但这并不影响他暗中向隐部传递消息。
只是令辉利哉失望的是,飞鸟对于危险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直觉,往往还没等隐部摸到他们的踪迹,飞鸟就已经带着他前往另一个地点了,最后的情况也变成了隐部整个被飞鸟牵着鼻子走。
——希望柱们这次可以把飞鸟抓住狠揍一顿。
产屋敷辉利哉默默许愿,但是神明却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祈求,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连日暴雨,他们不得不在和歌山多停留了一星期。
产屋敷辉利哉待在镇上的旅馆里,黎明前被雨水不断在木架上敲敲打打的声音吵醒。
产屋敷辉利哉有些烦躁的掀开窗,下一刻,一道歪歪扭扭的漆黑身影扑棱着翅膀在被闪电照亮的夜空里飞掠而过。
所以说,人世间的巧合有时又往往不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