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薛延开口,被打的祥子便就哭着开口道,“掌柜的,这几个女子仗势欺人!我本就想着出来倒一盆脏水,看见她们从街口过来,我小心着站在一边没敢倒,就等着她们过去了再说。但是打头的那个高个妇人不讲理,她甩胳膊时候碰倒了盆,水差点洒到那位小姐的脚上,这不是我的错,却非要怪在我头上。况且我已经道歉了,但是她们不饶人,还报了官!”
听到“报官”两字,薛延心里咯噔一声,偏头看向邱云妡。
邱云妡面无表情站在那,一手搭在旁边妇人手臂上,抬手抚了抚鬓边流苏,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薛延抿了抿唇,捺下心中火气,往前一步,微微颔首笑道,“姑娘受惊了,这事确实是我们的伙计做的不对,我在这给您赔个不是。你看今个是好日子,上元佳节,您人美心善,便就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次,可好?”
祥子是外地人,才来宁安不久,还不认识邱云妡。他本将希望都寄予在薛延身上,盼他给主持公道,但蓦的听着这番话,到底年轻气盛,两眼都气红了,张嘴便想要说什么,被阮言初按了下肩膀,堪堪拦回去。
邱云妡笑了下,漫不经心道,“我本来也没想为难他,报官就是吓唬他而已,谁让他与我大呼小叫。今个过节,我也想着要早点回家的,这样罢,若是他能跪下来与我道个歉,这事便也就算了,我不计较。”
祥子快要气疯,立刻便就回道,“你做梦!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为什么要跪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你不讲理,你报官又怎样,我没犯错,我不怕你!若是有种,让官兵抓了我回衙门,看知府大人会偏帮与谁!”
薛延额头青筋直冒,呵斥道,“闭嘴!”
祥子鼻头泛红,头歪向一侧,不说话了。
邱云妡也冷下脸,“给脸不要脸。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咱们便衙门见,看看你的尊严到底能值几个钱。”
薛延笑了笑,“不过小事而已,何必劳烦知府大人,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讲开了便就好了。我们家伙计是新来的,许多规矩不懂,冲撞了姑娘,这是我的责任,若不这样,您开个价,脏了的衣裳鞋子都值多少钱,我来赔。”
旁边的高个仆妇冷眼道,“你倒是赔得起吗?我们家姑娘的鞋子那是镶了珍珠的,一个珠子就要几百两,岂是你们这样寻常人家能想象得到的。”
话落,还未等薛延再开口,街边便就踢踢踏踏来了一队的皂衣官差,打头的瞧见邱云妡,急忙跑过来,躬身问,“姑娘有何吩咐?”
邱云妡扬了下巴一指呆愣在一边的祥子,“把他给我抓起来!”
事到如此,薛延也不再赔笑脸,往前挡在祥子面前,眯眼道,“官差抓人也得要个理由罢,哪能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送人进大牢的,将不将律法放在眼里?”
邱云妡倒是笑了,她说,“在这宁安城,我就是王法,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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