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姬元煦小心的瞥了眼姬昊,道:“父皇想听实话?”
姬昊瞪他:“你敢欺君?”
姬元煦忙摆手:“儿臣哪敢,儿臣是怕说错了惹父皇不快。”
“朕恕你无罪,直言便是。”
姬元煦就道:“若赵珩果真是隐太子遗孤,自然还是回归皇室为好。”
“你就不怕他同你争?”
姬元煦笑道:“争什么?隐太子已经不在了,即便他是皇太孙又如何,那毕竟是前朝的事了。儿臣是父皇嫡出的长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他若争,便会动摇国本朝纲。那些支持隐太子的人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他便是想争,也师出无名。”
自赵珩入国都后,姬昊召见许多大臣,有人说赵氏父子在西北拥兵自重,不除之则社稷不稳。也有人说赵珩若争,便坐实叛逆之举,天下人不会支持他。如今元煦又说了这番话,便更让姬昊偏向后者,赵氏不会反。
他安下心来,道:“煦儿以为,隐太子一案该如何收场?”
姬元煦先是一愣:“父皇不是派了沈大人彻查旧案么。沈大人断案如神,对待案情更是一丝不苟。既是翻旧案,自然查到什么便是什么,总不能因为隐太子是皇家人,便要徇私吧。”
姬元煦说的理直气壮,倒让姬昊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了。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干笑两声:“煦儿耿直,但过刚易折,有时为人处事也要学着圆滑些,免得叫那班大臣们捏住短处。”
姬元煦应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不知是不是错觉,姬元煦感觉姬昊眼中的戾气散了些许,眼底深处散出几分清明来。
他轻舒口气,看来隐太子一案父皇已松口,堂兄和岳丈当不会有事了。
……
“玄度,你这两日忙什么呢?”赵珩端了一碗羊肉米线进了书房,香味飘过去,惹得李玄度肚子咕噜噜直叫唤。
他撂下笔起身走过去闻了闻:“阿珩做的吧,恁香。”
赵珩斜眼看他:“舍得理我了?”
李玄度:……
他双手拢进袖管里舔着脸笑道:“何时不理你了,我那不是有正事儿做么。”
赵珩见他眼巴巴望着米线,抬了抬下巴颏:“先吃吧,待会儿凉了。”
李玄度吸溜溜吃了几口,不由大赞:“阿珩这手艺若开了店,旁的店家都不要做买卖了。”
赵珩嗤笑一声:“只要你想吃,我日日都给你做,倒不用如此拍我马屁。”
李玄度讪笑一声。
赵珩问他:“似乎好久没见元曜过来了。”
李玄度“哦”了一声:“我叫他出去办点事儿。”
“何事?”赵珩盯着他额头:“李玄度,我们从陇西一路往国都来,我就见你有些不对劲。来了国都后更是日日缩在房间里写写画画,你到底在做什么,连我都不能说?是不是和我身上的禁术有关。”
李玄度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拿帕子擦了嘴,笑着说:“打从遇见你,我就一直为你身上的禁术操心,又不是最近才有的事儿,我以为你明白的。”
“以往见你没这么紧张,在云梦草庐幻境中,你不是找到了解除禁术的方法么?”
“方法自然有,不过付诸实践还需做些准备。”
赵珩挑眉:“你准备帮我拔除禁术了?”
“也得看时机。”李玄度欲言又止,他看着赵珩审时的目光,叹了口气说道:“阿珩,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么?你幼时禁术便种在你身体里,融入你的骨血之中,阴气缭绕,诸厄缠身,此生多波折。但只要心志足够坚定,自然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