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给这些群演安排台词，他们呼喊的，嘶叫的，全都是有感而发。摄像机追逐了上去，拍摄着这些人的画面，恐惧的、麻木的、绝望的、狰狞的，每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表现。

可是，这所有活着的面容，很快就被鲜血淹没，被泥土掩埋了。

“卡！”李广树喊着。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开始哭，群演、主演、配角、灯光、摄像、勤杂、少女、大汉，只要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止住自己的泪水。

那是国家之殇，可能平常的时候，大家都不在意，甚至有人会觉得：烦不烦啊，总是提那么一件好几代人之前的事情。但只有身临其中，你才能意识到，你也是在意的，只是那伤口太深，深到甚至会让你以为它不存在，可只要戳一下，就会疼痛得让人嚎啕不止。

这场戏后，很多群演都没拿工资，直接就走了。甚至还和安排他们活计的人说，下次还有，他们还来，不要钱。

杜易诺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心情，魔法位面的人信仰和种族的观念很强，可是国家的观念反而淡薄得多。因为那里的国家太多了，大国侵吞小国，大国分裂成小国，简直是每天都在上演。领主的权利很大，可能几个王朝都更迭过去了，传承数万年的领主家族却还是屹立不倒。

而且杜易诺他不是人，他是龙啊，龙族这方面就更复杂了。

杜易诺这头圣龙更是从他出生就只有他一个的，其实他是没爹没妈的。雌性巨龙只在两种情况下会抛弃自己的蛋，一种是她死了，另外一种是她从蛋里感觉到了威胁。杜易诺显然是属于后者，他破壳而出的时候就不知道爹是谁妈是谁，完全靠自己生活。

巨龙一族的最大敌人，永远都是自己的同族，╮(╯▽╰)╭比如杜易诺，最爱干的就是抢劫同族，如果同族反抗太激烈，他也不介意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除了同族之外，巨龙的另外一个敌人就是神，杜易诺最后也是被那些神干掉的。

所以，除非有一天魔法位面只剩下了最后一头龙，否则，巨龙们是不会感觉到类似的这种伤痛的吧？

这是巨龙一族的幸运，却也是不幸。

[亲爱哒，别哭了。]显然比起他，小骑士的感觉就更深刻了。

这天的戏拍摄结束，杜易诺在回酒店的时候没有把小骑士放进特殊的背包，而是直接抱在怀里。

[我没哭。]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