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你找别人罢。”他沉声道。
周围三个壮汉立时就要上前拿他,可刀疤脸将三人止了,阴冷地笑了一声,卸了身上的刀来指了指屋子的角落。角落晦暗的阴影里,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娃娃被绑了手脚塞住嘴,俏丽的脸蛋上尽是污痕,流着泪的双眼里都是绝望,已是哭到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刀疤脸道:“你想好,你不做,这女娃娃就去陪她老子。”
“你——”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低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擅拐童女,盗用九龙锦,矫诏篡位,都是杀头的事!你们好大的胆子!”
“你不做,这女娃娃先掉脑袋。”刀疤脸用刀鞘在女童头上点了两下,“现在外面有人寻你,你且先去罢,地方跟你讲了,你仔细寻摸寻摸。你若聪明,嘴巴干净些,想要这女娃娃活命,一个人来,我等着。”
男子扶着桌角站起身来,熬红的眼眶中蓄着一捧未落的泪,慢慢走到墙角女童跟前,蹲下来,颤着手去拍了拍她的头,竟是勉强笑了一下:“云珠不怕,小叔,小叔马上救你出去……”
孙虎子在外头等了好些时候,终于见褐衣男子从里头灰白着脸走出来,连忙笑着迎过去:“你怎么这才出来!快走快走,几位官老爷得等急了。”
“哎……”男子应了这一声,才发现自己声音是抖的,走出一步,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
孙虎子见此情状,以为他冷,便连忙将自己身上的虎皮袄子挎下罩在男子身上,又剜了晓梧哥一眼骂道:“总是又将你弟弟的厚衣裳当了,就知道拿去赌钱!你这无赖,活该被乱棍打死算事!”
晓梧哥不敢同他争口舌,悻悻迎入屋里去看贵客,倒是他弟弟受了孙虎子这衣裳过意不去,当即脱下来还了:“别怪我哥了,这袄子你穿好……我不冷。”
说罢他当先推了黑柴门走出了园子,孙虎子对着晓梧哥冷哼一声,也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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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正一家忙得不可开交,烧上热水取册子,一会儿一本好不热闹,呵呵笑着给齐昱等人奉了茶。
温彦之坐在竹椅上心里是紧张,手里捏着自己画出的图纸,几乎要在大冬日握出一手的汗来。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紧张甚么——也许只是要面见一个先自己一步的人,作为后来者,有一线敬畏之心;也许是怕自己图造画的太复杂,对方不见得能懂。或然两者都有,或然两者皆无。
乡正老婆、儿媳将茶水放在他和齐昱中间的木桌上,笑道:“村野粗茶,不见得和官爷口味,待凉了稍微解解渴便是,望官爷莫要嫌弃。”
温彦之点头谢过了,又把图纸展开来看,看了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