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股东立即接话道:“之前说是只要不减产,银行贷款就不会断,现在呢?产是没减,价格却花花地在减,如今还有哪家银行愿意借钱给我们?接下来怎么周转?”
很明显,这位股东的话是针对董事长蒋首义个人的,因为“不减产,熬出头”是蒋首义先前定下的雷打不动的“求存方针”。
蒋首义认为,寒冬中谁能咬牙坚持到最后,谁才能看到春天的阳光,轻易减产或者关停生产线,是弱者的表现。
蒋首义此时拿起话筒,朝众人冷冷一句:“大家以为现在只要我们开始减产,银行的贷款审批就会通过么?”
场内骤然安静了,大约五六秒后,一位股东发了话:“我们现在就问办法,到底还有没有办法?!”
蒋首义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拿不出办法,他作为股东很可能就撤了。
现场氛围再次陷入了僵局,坐在蒋首义旁边的蒋一帆始终沉默着,这是他第一次以新城集团第二大股东的身份参加正式股东大会。
他正襟危坐,尽量让表情看上去波澜不惊。面前的一百多人在他眼中好似不再是人,但他们又的的确确是人,而且有些还是业内有头有脸的投资人,各个西装革履,身家不菲。
“如果冬天不长,那么硬扛或许可以看到春天的太阳,但如果冬天很长呢?”此时一个柔和而稳重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响起,发声者正是王潮。
由于王潮代表的是国内第一投资大鄂金权集团,且目前该集团持股比例仅次于蒋一帆,故会场内一时间没人敢接话。
只见王潮面带微笑地站了起来,朝众人道:“即便银行贷款给我们,即便我们现在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明年难道就不会亏了么?生产出来的钢材难道就能以合理的价格卖出去了么?”
众人听后只能保持着沉默,因为他们全都给不出答案。
王潮见状索性自问自答道:“不会的,当然不会,我们现在手上越宽裕,明年就会亏得越多,就会跟武大钢材一样。我们应该感谢银行这两年抽水抽得干净,抽得彻底,否则我们新城2016年的净利润就不是175亿,而是-20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