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
夏晨语的手机持续震动,林若冰下意识看向她的手机屏幕,看到一串陌生号码。
酒吧里忽明忽暗的灯光柔和闪烁,夏晨语用一种满不在乎的眼神看着屏幕,直至那震动消失不见。
她说:“是靳繁川。”
自从夏晨语和靳繁川提分手后,靳繁川就一直电话轰炸,夏晨语一气之下将其拉黑,这人便寻了二十几个号码每天换着打她手机。
一开始夏晨语接了,靳繁川就在那头用近乎于洋洋得意的语气问她,气消了没?晚上一起吃饭。
夏晨语说,她真是受不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人,如今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为自己感到不值。
林若冰劝她:“那就不要想了吧。”
夏晨语气愤道:“他是怎么会觉得那些事情不值得被人在意?又觉得我的分手堪比小儿过家家?”
好像一旦牵扯爱情,男人女人就都忍不住换了模样,不复之前的端庄淡定,似乎非得抽筋剥皮一番才能重获新生。
夏晨语说:“我都看见了,他的前任要来找他,说什么并不能忘记曾经点点滴滴的美好,他呢,隐瞒我去见了,会发生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又说:“我也没兴趣知道了,既然分了,就相忘于江湖,只是当下还觉得像是吞了苍蝇一般恶心,待我有了新欢,就都不一样。”
夏晨语说完,就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不再是小酌怡情,杯壁上贴着柠檬片的鸡尾酒,而是直接拿起子起开瓶盖,对嘴吹。
这种豪迈的下酒姿势果真是吓坏了林若冰,她不由分说地去抢夏晨语手里的酒瓶,语气里略带警告意味:“不要喝太多,我自己带不走你。”
“那就扔了我。”夏晨语脱口而出。
“……扔也扔不动。”林若冰弱弱道。
夏晨语扭头看她:“你也要气我——”说着噗嗤一声笑出来,笑着笑着眼角又有泪水滑过。
林若冰叹了口气,有些被她的悲伤情绪渲染到,拍拍她的肩膀,低语道:“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
“可是——”夏晨语忧愁地说,“确实有点儿难过的。”
她沉默了会儿,手指始终攥在啤酒瓶壁上,瓮声瓮气地说:“你分过,应该是知道的。”
林若冰冷静道:“我们当时闹得非常难看。”
林若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夏晨语显然并没有心情听,她一口接一口的喝啤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大脑,好让自己一觉醒来就能找到另外一根适合自己的“草”。
她逮着林若冰的手,说:“我羡慕你,你有熊燃。”
林若冰安慰道:“你会遇到更好的。”
熊燃来电话时,夏晨语正喝得凶,她报了酒吧地址,只听闻男人甩过一句“等着”便挂了电话。
灯光闪烁,夏晨语穿着连体包臀裙,肩膀之上都是裸着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人坐到了她另外一边,进而靠在一起喝起了酒。
她的情绪不高,长相身材又好,林若冰方才忙着打电话没看这边,猎手们顺其自然将她视为猎物。
真的很危险。林若冰伸过手去挡在夏晨语和男人中间,义正严辞道:“不好意思先生,这个位置有人。”
男人满不在意地笑了声,视线瞥过夏晨语胸前的薄薄布料,龌.龊心思溢于言表。林若冰又道:“请你让座。”
男人的视线落在夏晨语脸上。
她没回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电子烟,目视前方地抽了起来,姿态很美,动作忧郁,令人无可奈何。
男人离开,林若冰松了口气,平声道:“待会儿熊燃来,我们一起送你回家。”
夏晨语皱着眉头说不要。
她说:“我上次带你来酒吧,后面每一次见他,他都用眼神杀我,你竟然告诉他现在和我在酒吧,他一定会报复我的!”
林若冰说不会的。
夏晨语惆怅了。
“不行不行……”夏晨语说,“你不了解熊燃那人,他其实挺狠的……我害怕他……”
林若冰坦白说:“先前不是说羡慕我有熊燃,你害怕什么?他不会说你的。”
夏晨语瞪大了眼睛道:“他太护着你了,要是知道你和我来这里,下次见面又要——”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咕哝道:“也很难再见面了。”
往前每次见面,都是和靳繁川、杨炳南一起,若是当下这种情况,确实很难再见面,林若冰也没反驳。
熊燃到的时候,舞台中间的歌手刚刚开始自我介绍,林若冰托腮而坐,静静地看着,表情恬淡,她觉得这歌手的歌声很是不错,上次来时她就同夏晨语说过。
夏晨语醉了七.八分,趴在吧台上流眼泪。她也不是只哭自己和靳繁川的这段恋情,总之哭又很多种原因,流眼泪是最简单的释放方式。
她在看向林若冰时看见不远处男人高大的身影,半明半昧中,她能察觉到男人脸色不好。
夏晨语知道,酒醒过后,也免不了一顿呲,索性在不清醒的时候,再给这对夫妻一丢丢小麻烦。
她拿着酒瓶,跳下高椅,在林若冰和熊燃,以及众人的目光下,抢夺了原本属于舞台中间的焦点,摇曳生姿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去,夺过姚凌珊面前的话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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